既然他們認識,謝遷也沒多說,“沈林老師家裡臨時有事,最近一段時間他是你的新家教老師。”
原來林哥哥不是來告狀的,謝星辭鬆了口氣,乖乖應下。
林嶼霽幫他拿起負擔過重的大玩偶,和小朋友一起進了房間。
謝知聿上輩子就是個大學教授,林嶼霽上過他的課,雖然謝老師當時人很冷漠,但是實力擺在那裡,講課經驗確實突出,他有過旁聽經曆,這輩子又為了維持人設,做過幾次家教,小學奧數的指導算得上是得心應手。
林嶼霽批改著作業,想起來拿書的事情,打聽了句:“星辭,你哥哥一般什麼時間回來?”
謝星辭:“哥哥平時回來的很晚,要到睡覺的時間。”
小朋友回憶了一下新學習的鐘表知識,補充道:“要晚上10點。”
林嶼霽:“……”
他應該等不到他回來了。
謝知聿上輩子對自己的私人物品格外有界限,彆人碰不得,林嶼霽當初還是幫了他一次忙,得寸進尺地提了要求才勉強讓他同意踏入他的私人空間的。
他們現在的關係林嶼霽也說不準,說不定一不小心自己就被踢出準入名單了。
何況謝家上下似乎都知道他這習慣,謝知聿是個極度遵守規則的人,自己立下的準則也奉若圭臬,林嶼霽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特例。
林嶼霽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思考著下次過來可能得提前和謝知聿約定一下時間,讓他提前把書放在哪個位置,以方便他直接拿走。
他的書房他還是不隨便進去了。
男生有點走神,目光還若即若離地停留在本子上,無意識來回轉動著筆帽,謝星辭看了眼他的小動作,沒由來的想起了哥哥平時的小習慣。
哥哥平時想事情的時候,也喜歡這樣。
謝小朋友懶散下去的脊背又不自覺挺直了些。
臨近飯點前,陸晏時估摸著時間到了謝家。
他最近幾天都是這個時間來這裡,之前聽說星辭的家教老師暫時離開,他便稍微上了心,有了理由過來,加上上一回聽星辭說最近都是他哥哥接的他,陸晏時來的便更勤快了一點。
謝叔叔前不久開了新的醫藥方向的業務線,大概是有了沉澱,現如今沒有那麼忙了,聽阿姨說他最近回的也早了一點。
上一次他甚至有了和謝叔叔說話的機會。
隻是他沒想到會看到謝遷。
還沒有完全破冰的好友彼此都有點沉默。
謝遷聲音有點僵:“你怎麼來了?”
陸晏時:“我答應了輔導星辭數學。”
這事一開始其實是謝遷無意和陸晏時聊天的時候提到的,兩人關係不錯,陸晏時非常熱心,主動提議幫忙,來的次數也非常頻繁。
說起來,算是謝遷欠了他一個人情。
提及此,謝遷又回憶起好友的種種好處,心中多了一份愧疚。
他語氣緩和了很多:“之前麻煩你太多了,我找了新的家教老師,今天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我讓阿姨做你喜歡吃的牛排。”
陸晏時:“新的家教老師?”
謝遷從來沒有乾涉過這些事情,他應該也沒有這方麵的資源。
謝遷:“對,我朋友,你也見過。”
陸晏時擰眉:“誰?”
謝遷粉飾了一下當時的不愉快經曆:“林嶼霽,打球的時候他還好心給我帶過水。”
他還感慨了一句:“還挺巧的,他妹妹是星辭的同桌,和小叔有碰過麵。”
陸晏時臉色不愉,送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但他沒想到林嶼霽這麼心機深沉,把謝遷也騙的團團轉。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林嶼霽這麼陰魂不散,哥哥、謝遷、謝叔叔,現在星辭弟弟也要統統被這個人迷惑了。
他們的聲音其實不大,但似有爭執,林嶼霽出來倒水的時候看見了。
林嶼霽第一次見到兩個人在一塊是在球場,當時兩人關係不錯,後來似乎出了點爭執和矛盾,見了麵招呼也不打,然後謝遷還過來纏著他這個路人甲要報恩。
按理說攻二對主角受一直不錯,應該不至於和他嗆聲,但這一次吃火藥了一樣,聲音都大了一些。
一般而言,戀愛中兩方吵架,強勢那方要是不懂示弱,基本上就涼涼了。
林嶼霽猜測這可能是謝遷最先黯然離場的原因,雖然書沒有結局,但書中攻二的失敗是早就有伏筆的,作者的買股文果然還是有點偏向,大概還是讀者對沒什麼情商的謝遷失去愛了。
林嶼霽拿著水杯,不想加入勸架這樣的麻煩事件中,旁若無人地從角落繞路,無論何時,路人甲一般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尤其主角在場。
但他沒想到會很突然的在他們爭吵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林嶼霽站定,凝眉。
陸晏時聲音很冷,“哪有那麼多巧合,星辭弟弟的幼兒園光是學費就一年十幾萬,林嶼霽上大學就一直到處兼職打工,林家不過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爸爸年收入也就二十多萬,一個貧困生的妹妹是星辭的同桌,剛好和很少出門的謝叔叔碰上那麼多次——”
謝遷倏然打斷他的話:“這是人家的隱私,你怎麼這麼清楚——小晏,你找人調查他?”
“謝遷,這根本不是重點。”
這些當然不是他自己調查的,是江明野幫的忙,隻不過謝遷不喜歡江明野,陸晏時並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和他糾纏。
但謝遷在某些事情上有點過多的固執己見,正如陸晏時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因為想成為一個沒有價值的籃球運動員而堅持不肯去謝氏學著管理家族企業一樣,上次因為這個也和父母吵了一架。
陸晏時有點煩,他失去了耐心,語氣有點尖銳:“謝遷,你是謝家的人,做事當然是以謝家利益為先,能不能像謝叔叔一樣成熟一點,上一次和叔叔阿姨也是,能不能不要總是關注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周遭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陽光開朗的少年像是被觸碰到了什麼逆鱗,珍貴的柔軟被狠狠用刀猛紮了一次,眼眶發紅,難以置信這樣的話語是從一直站在自己這邊的好友口中講出。
“陸晏時。”謝遷聲音帶了點顫,“我他媽就喜歡做沒有價值的事情,你管不著!”
一旁圍觀的林嶼霽也有點沉默。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作者當時因為寫不下去劇情,想強行製造矛盾然後開始水文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一個沒有什麼存在的路人甲在完美離場後怎麼能占據這麼多的篇幅。
甚至讓攻二和主角受為他吵了至少半章的架。
不知道的讀者還以為他是插足攻二和主角受的小三,指不定評論區該怎麼罵他呢。
好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