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他空蕩蕩的手:“你不是沒帶傘?”
人挺好,還挺貼心。
林嶼霽笑了下:“謝了。”
男生彎著唇,眉宇間的鬱氣散了些,淡淡的瞳眸似雨後初霽的天晴,乾淨而純粹。
謝遷忽然想起來剛剛不小心點進論壇裡麵那些人寫的cp小故事。
他們走在一塊,距離離得近,林嶼霽卻沒有搭話,很安靜,身上似有若無的散著淡淡的木質香。
謝遷覺得有點不自在。
他主動打破了沉寂:“你導師找你做什麼了,心情不好?”
林嶼霽:“事情變多了有點忙。”
他看了眼一臉正直的謝遷。
像是在打量什麼。
謝遷神色微繃:“怎麼了?”
林嶼霽一煩就嘴癢:“有煙嗎?”
謝遷愣了一下,看了他好幾眼,抿了下唇,最後還是幫他去小賣部買了東西。
謝知聿不喜歡煙味,謝遷當然也很少碰煙酒這一類東西。
籃球隊裡也有喜歡抽煙的男生,行為很粗礦,單純覺得叼著煙嘴很男子氣概,謝遷從來不這麼認為。
但林嶼霽和彆人不一樣,姿勢,動作,神態都不一樣。
他沒有什麼表情,神色平靜,皮膚冷白,五官比例出色,長相精致,殷紅的唇瓣微張,露出一點牙齒的白,咬著煙嘴。
輕飄飄的霧氣模糊了他五官的神色,周身帶了點和他平日裡溫潤如玉的隨和不同的與世隔絕的冷然。
極致的純與暗淡的黑形成鮮明的反差。
謝遷忍不住道:“林嶼霽,抽煙不好。”
林嶼霽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撩起的眼皮很薄,眼底的瞳眸夾雜著水霧,像是天然的纖弱,讓人無端生出保護欲,少了一分距離感。
忘了他叔叔叫謝知聿了。
林嶼霽哦了一聲,“知道。”
他看著謝遷微凝的眉心和那張板正的臉,鬆開嘴,嘴裡咬著的東西往他那堵了回去。
帶了點濕漉漉的煙頭堵住了謝遷的話,濃烈的氣味混雜著淺淡的木香讓他一瞬間的嗆喉。
他猛然咳了好幾聲,脖頸都透著紅,看上去非常不適應,應該是第一次碰。
“現在我們是同謀,保守秘密,懂嗎?”林嶼霽瞄了他一眼,“謝遷同學。”
後知後覺的意識湧上頭,熱氣蒸湧,謝遷憋著氣,整張臉都是紅的。
他訥訥了半刻,像是失了聲。
林嶼霽覺得自己確實挺壞的,把人欺負的滿臉怒氣,他竟然有點快樂。
但這破劇情一天到晚逼著他做些討厭的麻煩事情,他偶爾叛逆一下,欺負一下這些主角怎麼了?
林嶼霽心安理得地吸了口牛奶。
謝遷一路沒有說話,緊緊抿著唇,神色繃緊地撐著傘,遮擋偶爾垂落的水珠。
臨近宿舍,林嶼霽看他還是一臉沉色,主動把沒喝完的半瓶牛奶送給他,“牛奶可以壓住嘴巴裡的味道,回去可以用漱口水去味。”
攻一脾氣大,不小心逗狠了記仇可不好。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
很淡的眼神,卻讓謝遷無端覺得臉皮發燙,剛剛那樣突然的親密畫麵還在腦海中無法散去,心中想法古怪的人完全不敢直視。
謝遷接過,目光看著旁邊的樹,手裡的傘也一起讓給了他:“……我,我有事,先走了。”
金融係和藥學宿舍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離藥學宿舍樓也就幾步,現在還有點小雨,他跑這麼急乾什麼,傘也不拿了。
看著他背影匆忙,林嶼霽不明就裡。
不過他走了沒幾步路就知道他的反常了。
樸素的宿舍下停了一輛紅色鮮豔、價格昂貴的帕加尼,張揚的色調和外表都透露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林嶼霽看了眼車牌,和那天在飯店門口看到的是同一輛車,應該是江明野的車。
主角受雖然和他一個專業,宿舍也是一棟樓,但是不常回寢,經常在外居住,難道是今天他剛好回來,然後江明野還找到了這裡?
算了,反正和他沒有關係。
今天新增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林嶼霽不想多管閒事。
林嶼霽表情平靜,視線未轉,淡然地從一旁繞開,走到樓道間,收了傘。
昏暗不明的一樓樓道站了人。
男人衣著整齊,一身高定,手上的江詩丹頓名牌表閃爍著細密的光影。
他左手玩弄著黑色的打火機,明滅的淡藍色火焰在他眼尾上揚的狐狸眼中跳躍。
“啪嗒”的聲響隨著大傘的關閉聲一同消匿於寂靜的樓道。
路人甲裝作若無其事地準備上樓,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林嶼霽踏上第一節台階對方就開了口。
“寶貝。”身後那道視線盯著他修長的側頸,彎起的狐狸眼中多了幾分涼薄,“那天晚上你可沒有這麼冷漠哦。”
林嶼霽置若罔聞,給樓上下來的同學讓路。
“是有了新歡就忘記我這個舊情人了嗎?”對方語氣惡劣地戳破,“林嶼霽同學。”
藥學沒有不知道這位學神的。
路過的同學瞪大了眼睛。
林嶼霽:“……”
沒見過糾纏路人甲不放的主角。
你他媽的拿錯劇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