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區附近的商區熱鬨非凡, 有好幾棟小彆墅也格外的熱鬨,跨年夜,大家都很歡快, 唯獨謝知聿呆著這一棟彆墅, 冷冷清清。
林嶼霽到謝家時,頭發都還是半乾的狀態。
小朋友守在門口, 一見到他,眼睛發亮,動作卻是拘謹, “嶼霽哥哥。”
林嶼霽揉了揉他故作成熟的小腦袋,看了眼二樓虛掩著的門,“你哥哥怎麼了?”
電話裡不好問清, 林嶼霽聽到消息,知道家裡就他和一個生病的謝知聿,想也不想就直接趕了過來。
謝星辭揪了揪衣角道:“哥哥發燒了,還在房間裡,他還沒有吃飯。”
多大人了,還需要小孩子操心。
林嶼霽在心中暗罵, 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謝知聿在小朋友這裡可是偶像一樣的存在。
小朋友低著腦袋,眼睛看著地板。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 問道:“星辭,你吃飯了嗎?”
謝星辭搖了搖頭。
林嶼霽歎了口氣。
一大一小,還真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
家裡沒有彆的人,阿姨似乎也請了假,廚房內冷冷清清。
林嶼霽掃了一圈,在冰箱內翻了翻, 又在廚房找了找,他自知廚藝一般,隻簡單做了點肉粥。
安頓好了幾歲大的小朋友,林嶼霽這才拿著粥上樓。
樓下的小男孩端坐片刻,又探了探頭,看了眼消失在樓梯口的長輩,盯著麵前賣相一般的肉粥,悄悄鬆了口氣。
他拍了拍胸脯,想起來這幾天哥哥的沉默,這還是第一次哥哥找他辦事,又覺得有點高興。
門沒有關緊,林嶼霽輕輕一推便開了門。
屋內帶了幾分潮氣,還有撲麵而來的寒風,抬眼一看,便發現了敞開的窗戶。
床上的男人側著身體,目光所及,能瞥見一點蒼白的側顏,與那天晚上生龍活虎的樣子大相徑庭,隱隱能看出一點精力不足的疲態,瞧上去還有幾分可憐。
林嶼霽收回打量,放下手頭的東西,開了燈後先去關了窗。
林嶼霽進來的動靜不小,又開了燈,屋內驟亮,床上躺著的人明顯有了動靜,林嶼霽沒理,把粥放在床頭櫃邊上,又去浴室洗了把手。
他從浴室內出來時,謝知聿已然起身,靜坐在床頭,被子滑在腿側,目光跟著他一路走。
男人豐神俊朗,五官線條流暢,連日來的失神,下頜線都愈發明晰了些,陰鬱的藍眸黏在少年的身上,唇瓣輕抿,卻沒有主動開口。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道:“把粥喝了。”
男生話裡帶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強勢,床上的人遲滯片刻,垂著眉眼,側身,乖順地拿起來桌上冒著熱氣的粥,不聲不響地進食。
林嶼霽滿意了些。
他走近道:“你多大人了,還哄著小孩做這種事情?”
小朋友藏不住自己的小心眼,這裡碰碰那裡藏藏,輕易就能看出來那點心虛和說謊的不安。
林嶼霽看破不說破,便也沒有急著上來,隻是看見這人確實有幾分倦色,也沒有了質問的心思。
謝知聿垂著眼皮,沒有反駁,隻是問:“你還在生氣嗎?”
男人臉色無名有些蒼白,頸部似有些滾燙的紅,林嶼霽擰眉,抬手貼上,觸及肌膚時,手心感受到的是一片的熱氣。
想到浴室內還未完全散掉的冷氣,他一下就冷了臉。
謝知聿唇瓣微張,林嶼霽便冷不丁地打斷:“閉嘴。”
對比了謝星辭的表現和浴室的那點痕跡,以及對這人的了解,林嶼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林嶼霽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沒事找罪受的人。
他冷著臉下樓拿藥箱時,小朋友還在底下,見了他,有些心虛地道:“嶼霽哥哥,你拿藥箱做什麼?”
林嶼霽語氣涼涼道:“你哥哥發燒了,給他量一□□溫。”
謝星辭晃了一下,小臉一白:“哥哥發燒了?”
哥哥明明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真的發燒了?
他對上林嶼霽的視線,想起來什麼,又慫巴巴地低下了頭。
林嶼霽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桌上的碗,道:“不夠吃廚房裡麵還有,吃完就去睡覺,聽到沒有?”
謝星辭應了一聲,又眼巴巴道:“那麻煩嶼霽哥哥照顧一下我哥哥了。”
林嶼霽嗯了一聲,把小的安撫完,才拿著藥箱上樓。
床上的人爬下了床,身上穿的單薄,手上還有點濕潤,他用完的碗筷已然被他仔細清洗了一遍。
林嶼霽火氣外冒,儼然沒有平日裡的溫和平靜,話裡壓著火星,“謝知聿,我需要你專門下來洗這個破碗嗎?”
謝知聿愣了一下,僵立原地,有點無措地看著他。
見他還杵著不動,林嶼霽自覺失控,斂回視線,板著臉道:“回床上去。”
男人放好手上的東西,沉默地回了原處。
他視線仍舊落在男生的側顏,卻沒有窺探出他的絲毫想法。
男生卷翹的睫羽輕輕垂落,手在藥箱內摸索,幾日不見,頸上屬於彆人的痕跡幾乎消散不見,修長的頸置於光下,皮膚光滑細膩,又似多了冷淡疏離,再無人敢輕易冒犯侵占。
謝知聿盯著他的頸,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嶼霽拿出溫度計,臉上沒什麼表情,“放腋下,量一□□溫。”
謝知聿做完,對上他冰涼的視線,便道:“我沒有想要騙你。”
他在解釋自己的行為的緣由。
沒有想要騙他,所以做完之後,把自己身體弄出了病,就不算是哄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