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自帶音箱,播放視頻,砸人生意,逼對手一戰?
臉呢?
井子門誰人不知,嶽琥是他大獷的徒弟,完全丟了自家的臉麵。而La那隻老狐狸,光顧著自己賺錢,利用了自家徒弟,壓根就不顧及大琥的作風和聲譽,還在網上進行什麼一周售票活動,任憑路人笑談大琥的所作所為。
能想象到,井子門的那些搖滾老炮,在背地裡怎麼搖頭歎氣……
簡直……丟人現眼……
這次惹出的事件,已經不僅僅是Rocker之間的正常切磋了,而是直接損人不利己,不僅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得罪了6號渡口,也挑釁了井子門地下搖滾圈這麼多年立下的規矩。
“操!你還好意思給咱們看手機?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評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輸贏不要緊,重要的是品行!”
“大獷,消消氣,再想辦法……”老梁抱著他的腰,老黃鉗著他的胳膊,生怕大獷把徒弟給打壞了,“實在不行,一會兒給小渡家打個電話,我有蒼老板的手機號,咱們給他賠個不是……”
“為啥?為啥給他們賠不是?我就是P了個K,正在線上battle呢,為什麼要賠不是啊?要是給姓容的賠了不是,我的臉還往哪放?”嶽琥一下急了,紅著眼睛說,“現在,視頻都貼上了,我的數據比他高!明明是我贏了!”
“贏你嗎的頭啊,草他嗎的你問問,你過來問問,這一圈的師父們叔叔伯伯們還有你師爺,咱們哪一個贏過他啊臥槽啊!他在舞台上就是逗你玩呢,他出全力了嗎?啊?!你個大傻逼!”
大獷破口大罵著,抬腳就往嶽琥的臉上踹去。
就這樣,嶽琥臉上一個大腳印,胳膊和腿被鼓棒抽得青紫,從夫夫琴行被大獷給攆了出去。
“給我在家裡反省,這邊商量商量,改天跟我上門去給蒼老板道歉!”
嶽琥:“……嗚……師父……我不服……我和他說好了,還要比彆的!我不服!我不服!!”
大獷:“不服你麻痹,臉都被你丟光了,滾滾滾!”
“既然不服,就接著battle,不如……”
最後開口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孔老。
“我和老錢,老張,幾個老家夥,正式登門拜訪一下,去給渡口的蒼老板道個歉。你們也跟去吧,順便,給年輕人一個機會,都帶著自家的得意子侄,還有徒弟,像十五年前一樣,去會一會小容吧——其實,我和老錢頭,老張頭,昨晚已經商量過了,我們也想看看他,看看他這些年,有沒有進步。”
大獷:“??”
這是什麼意思?
“咱們早該退休啦,早晚要做個交接的。”孔老放下茶盞,笑嗬嗬地說,“回來了就好啊……小宇,當年你爸走之前,還跟咱們提過小容呢!他說,容修那孩子,身上有股子勁兒,就是咱們老一代身上的這種勁兒,能守住井子門、不叫咱們井子門的孩子們被人欺負了的那股領袖勁兒……”
眾人:“?????”
操?
這個叮囑遺言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啥意思?孔叔,您要把井子門大琴行給姓容的?”大黃驚呼一聲,“那可是全國連鎖的……”
“傻逼啊你?”老梁瞪了他一眼,不讓他說傻話。
老梁和小宇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孔老說的交接班,當然不是生意上的交接,而是人脈圈的大事。
孔、錢、寧、張,四個老先生,號稱井子門四大鎮門老神獸——
寧老是小宇的爸,已經去世了。
剩下的三個老家夥,他們手裡的人脈,資源,人情……再加上兒孫子侄的人脈,上到名利場,下到娛樂圈,關係網盤根錯節,這些才是最最寶貴的——三位老先生隻需要在公眾場合說一句“咱們精力不夠啦,以後有什麼事就找小容,”就足以讓容修一夜之間成為整個落海西的大當家。
大繼承人?
井子門的風向要變了。
*
“我以為你會出去找女人。”
“我也不想啊,萬萬沒想到,老子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居然和兩個男的光著屁股坐在一起。”
容修:“……”
冰灰:“……”
嗯,正如白翼所說,VUE高級桑拿房裡,三個男人腰間圍著白浴巾,並排坐在一起。
冰灰是中午來的,本打算找容大哥吃午飯,打電話的時候,容修讓他直接來VUE酒店。
因為路不遠,冰灰從地下室出租房出來,決定步行。
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跟在自己身後的白翼。
小胡同裡,兩人都拎著東西,白翼拎著生活用品和兩套衣服,冰灰拎著裝著兩條裙子的購物袋,同行了一路,冰灰往右拐,白翼也往右拐,冰灰直走,白翼也直走……
冰灰開始加快腳步,還不敢一下子猛然加快速度,生怕惹來對方的追擊。於是,隻能不動聲色地一點一點地加快,一邊小跑一邊回頭回腦,警惕地瞪向白翼。
“美女!等一下!”白翼喊了一聲。
“??是爺們,純爺們!”
對方一句“美女”,驚懼感一下被憤怒感取代,冰灰大吼一聲,停下腳步,轉過身,挺了挺胸膛:“這位兄台,你見過像我這麼充滿男子漢氣概的美女嗎?你跟著在下一路了,有何貴乾啊?”
白翼:“??”
這人說啥呢,腦子有毛病吧?
而且,這張臉,這腰條……
居然是個爺們?
蹲了八年號子,怎麼了,外頭的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
“我沒什麼貴乾啊。”白翼麵癱著臉說,“你是男的?”
“是啊,純爺們,你看不起我?”冰灰說。
“沒有,看差了。”白翼說,“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操!說誰好看呢?你罵我?你才長得好看呢!還有,你剛才叫我美女乾什麼?搭訕嗎?”冰灰說,“幸好在下是男的,不然,今天就會有一個美女在小胡同遭遇你的毒手。”
“???我沒啊,”白翼一臉懵逼,“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不用跑了,看把你給嚇的,老子沒跟蹤你,咱倆可能一路。”
冰灰:“……啊?”
白翼愣了半天,嘴上叼的煙也掉了,從上到下打量他,想裡那天在電話裡嗚嗚哭的聲兒,“啊,梅花,海魂,配回力?這一身,夠硬的啊!”
“那當然,這是高配版,正品,”冰灰瞪他,“你不僅看不起我,還看不起國貨?”
“看來,失戀了也沒太傷心嘛,還有精力瞪眼睛,”白翼笑了,“你叫聶冰灰?”
冰灰嚇得連連後退:“你不僅跟蹤我,還人肉了我?”
“肉你嗎的頭啊,”白翼上前兩步,霸道地摟住他的肩膀,“我是你二哥,走,找你大哥去。”
冰灰:“????”
這就是冰灰和白翼初次見麵的經過。
三人一起吃了個午飯,兩個小跟班一中午忙前忙後,伺候容修起床,吃飯,連蒸桑拿也一起伺候了。
白翼苦了八年半,冰灰窮了半輩子,兩人都是第一次蒸五星級桑拿,興致勃勃地脫得光溜溜,跟在容修身後在私人浴場裡一路小跑。
直到兩條大白浴巾甩到臉上,兩人才注意到,容修的臉色實在很差。
“還挺講究的。”白翼把浴巾圍上。
“大哥,我是男的,你看我有唧唧……”
容修:“……”
勁瘦肌肉,細汗光澤,八塊腹肌,人魚線……
還有背上隱隱難受的抓痕。
容修抬手揉眼角,隨意地將發絲往上一攏,微微地皺眉,站起身:“你們洗吧,先出去了。”
“等等,”白翼歪頭打量他,“你這張臉怎麼了?”
容修斜睨他:“我怎麼了?”
“一臉遭受了巨大冤屈、難以忍受的樣子啊,”白翼扭頭看向低頭打蔫的冰灰,“老弟,你看你大哥什麼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小心破了處,連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呢。”
容修:“……”
“我跟你說,我知道你的壓力大,”白翼推開桑拿房的門,一陣涼氣撲麵而來,“像這種情況,就要來一杯,把自己灌醉,直到自己的分析功能喪失,腦袋用來閃現畫麵的功能也喪失,就不用整天失眠、亂想、給自己增添壓力了。”
容修衝了個涼,披上浴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是減壓啊,還有一種方法,就是鬼壓床,試過嗎?”
容-怕鬼-修:“??”
“鬼壓床的時候,渾身動不了,但腦子是清醒的,而且特彆清醒,它會讓你聽到,看到,感覺到……很多本不該看到的東西,比如,綠色骷髏啦,紅色屍體啦……還有,一些記憶裡本來已經忘了的事兒,比如,你小時候尿床啦,第一次遺了個精啦……那些事,會突然回憶起來!很奇妙的,幾乎不用什麼精力,就能達到一個……呃……靈魂衝破軀殼的狀態……”
容修:“??”
“不相信?雖然我沒什麼文化,”白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是,老子在牢裡沒事整天看書,圖書館裡很多書啊,這八年我看過不少……哎,你彆走啊,我說真的呢……”
鬼壓床?
記憶裡已經遺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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