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錄製日常練習隻用了一天, 素材夠了剪輯就好了。
節目組給向小寵放了“突擊練習三天假”,讓身為大家長的容修“把熊孩子帶回家”, 到時候直接過來錄製彩排花絮, 然後正式參與錄製比賽就是了。
可見周國槐對容修充滿了迷之信任。
清明節那天, 容修和白翼去千秋公墓,順道把小崽子也帶去了。他們給小妹和奶奶正式介紹了一下向小寵, 說是大家庭又多了一位成員;供品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他們把墓碑前擺得滿當當。
不過, “掃墓”這個事,主要是由小寵打掃的,擦墓碑,掃樹葉,編絹花, 打扮得漂漂亮亮。崽崽十分勤快, 兩位叔叔感到十分欣慰。
晚上在FerryNo.6和蒼木聊了聊房子的事,雖說甄素素已經打點過了,但一直住VUE委實不方便,燕郊的LOFT由老虞照顧, 但是太遠了, 容修並不打算回去繼續用,這事也挺愁人的——
容修對房子的隔音設計要求很高,還要求足夠大,房間多,離井子門近一些, 手裡的積蓄也有限。因為身份特殊,容修拒絕貸款。
“容哥,iVocal視頻上的花絮,彈鋼琴的幫唱嘉賓雖然沒露臉,可是我們一眼就能看出是你了,但是沒有一個粉絲挑明的……可是!現在!”貝芭蕾急匆匆推門進來,把停留在微博頁麵的手機屏幕往容修的眼前一懟,“這個葉子辰,他瘋了嗎,他到底想乾什麼啊?”
【葉子辰V:願所有深情,都不被枉負。[為你頌歌.jpg]】
照片裡是葉子辰坐在鋼琴前,側頭看過來的臉部特寫,那張臉清秀陰柔,目光中深情滿溢——如果隻是這些並不會令人浮想聯翩,重要的是照片下方,能看見一雙十指修長的手,左小指戴了一枚白金尾戒。
“霧草!他肯定是故意的,我們後援會大群剛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告訴大家都不要吭聲,不管有沒有人猜到,都不做任何回應。幸好你的二十秒視頻暫時還沒被扒出來作對比,你拿麥克風的時候,左手尾戒很明顯,”芭蕾真急了,“如果被有心人扒出來,肯定會瞎幾把拉郎配,到時候你就有緋聞對象了啊!”
容修抬了抬眼:“彈個鋼琴罷了。”
“彈個鋼琴……罷了?”芭蕾眼睛噴火,“在古代這叫什麼?琴瑟和鳴,心心相印。再腦補一下,足夠讓微博上的粉絲尖叫了:啊啊啊啊你們馬上原地結婚,這種。”
容修失笑:“和男人?”
蒼木從辦公桌前抬起頭:“網上的女孩子喜歡這口。”
容修掩唇:“咳……”
“容哥,你倒是說話啊,葉子辰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崽崽的搭檔嗎,錄個日常罷了,你怎麼讓他和你同框了?他現在擺明了是要和你一起炒作,”芭蕾著急上火,生怕容哥莫名被黑,這種CP炒作還是遠離比較好,“他要蹭你的熱度,現在怎麼辦?”
“蹭我的熱度?”容修抬手摸了下金絲眼鏡,慵懶地歪靠在沙發上,“他也很熱,特彆是坐在我身旁的時候。”
芭蕾破口大罵:“媽的,死狐狸精,他居然還敢在你身邊發熱?”
“就快涼了。”他說。
芭蕾:“??”
*
淩晨才回到VUE,成年泰迪不在家。
白翼去約炮了。
臨走之前,在員工休息室門口,白翼緊張兮兮地遞給容修一張名片,也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謹慎地提醒他,讓他去藍粉俱樂部找個靠譜的MB試試。
“讓人知道我不行?”容修說。
“彆找借口啦,不試怎麼知道不行?等等,你彆這麼看我啊,我可不會給你試,大爺是直的!”白翼用看透一切的目光打量著他,“我看,你就是瞧不起那種地方吧,還是說,你沒去過俱樂部,不敢去?”
“不敢?我是成年人了。”容修說。
“你是成年人?”白翼哼哼冷笑,“床上沒有給你摸的,懷裡沒有給你摟的,夜裡沒有給你上的,這是三無啊,你就是一個半成品!”
容修:“……”
向小寵住在了隔壁客房,崽崽作息還不錯,練完了歌倒頭就睡。
洗過了澡,容修躺到床上準備睡覺,但腦子裡始終有一些混亂的畫麵讓他時不時地醒過來,反反複複,迷迷糊糊。
在夢裡,他夢到自己坐在能容納數千人的大禮堂裡,台上有人高呼自己的名字;他夢到身下的男人隱忍地哭泣著,在燃燒的那一刻,在自己的背上留下了抓痕……
那天早晨,醒來之後發現身邊沒人,房間裡一片狼藉,掌心裡似乎還殘存著撫摸過他的感覺,但無論如何也記不起更多。
當時那會兒,他或許對與自己結合的那人產生了某種感情,對他有點在意,所以曾經去尋找過他。時隔多年,餘溫已儘,雖然偶爾還會想起,但已經不再是因為在意那個人,而是在意那件事——與當年相比,相對於與自己共渡一夜的男人,他更在意的其實是那夜的性,因為它給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大約就是從那一夜之後,容修對“性”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容修一直沒有睡熟。
男人的“性”出了問題,真的是大事情,如果讓甄素素知道了,肯定會哭鼻子抹淚為他尋遍天下名醫,如果被老容的同僚們知道了,估計整個圈子都要轟動一下,然後這個豪門秘辛就會成為貴夫人在牌桌上的談資……
大約淩晨兩點的時候,他仍然沒有睡熟,翻身看見手機的提示燈在閃。
*
勁臣徹夜未眠,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腿上的劇本已經快被他翻爛了。
手機屏幕上是葉子辰發的那句:願所有深情,都不被枉負。
說得真好。
那個男人那麼優秀,本就應該有很多人中意。
勁臣很清楚,容修自由的,他不是屬於某一個人的,如果想要得到他,就必須要先放開他,不遠不近,讓他自己走過來。
由他。
儘管看見他和彆人親近時,表現出了一副大度從容的模樣,可是,人動了心,就做不到雲淡風輕。
徹夜不眠。
隆重想你一夜。
天就快亮了,勁臣拿出手機,翻到容修的名字,在微信上發了一條——
勁臣:“祝你好夢。”
*
天蒙蒙亮,才睡了四個小時,但身體的憋悶感不得不讓他起身去浴室。
熱氣嫋嫋的浴室裡,全空間花灑下,男人微微閉著眼。
溫泉水順著英俊的臉龐,滑過漂亮的肌線,流淌到勁瘦的腰際。
手撐著牆壁,他急促地喘息著。
久久也沒能釋放。
回到臥室,慵懶地仰靠在床頭,卻再沒有睡意,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作息又有些混亂,隻好去健身房跑步,打拳,蒸桑拿。直到七點的時候,容修接過VUE服務生送進來的早餐,看著葉子辰的微博的轉發量,麵無表情的臉上才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是聶冰灰打來的。
容修不由略感困惑,冰灰這麼早打來,難道是藝人廣場那邊的攤位又出了問題?他接通了電話:“怎麼?”
“大哥,在下已有輕生之心……”
“好好說話。”
“哦。”
冰灰吸著鼻子,顯然是剛哭過了,前言不搭後語地給容修講了他的遭遇。
簡單來說,冰灰昨晚去捉奸了,他跑到郊區不遠的賓館,敲開了那間房門,看見雙雙和甜咒的主音吉他手上了床。
前陣子,兩人吵架的冷勁兒過了些,雙雙再次聯係了冰灰,小意溫存求和好,冰灰一下就被哄高興了,雙雙還表示等畢業之後兩人就搬出去一起住。本以為有和好的希望的,結果昨晚冰灰接到了無窮動兄弟的微信,說是看見他的女朋友好像和一個男的在一塊兒,於是冰灰就去捉奸了。
之前冰灰打算簽約甜咒,先後去了幾次甜咒的排練室,也去過棚子,有兩次還帶過女朋友,雙雙和甜咒的吉他手搞在一起,他不是主唱冷恬的男朋友嗎?
“嗚嗚……”
容-獨身主義者-修:“……”
果然,單身最好。
現在冰灰出道的事也泡湯了,他不可能再和甜咒攪合在一起。
“來DK吧。”容修說,“我有位置安排給你。”
冰灰:“……嗝?啥?”
“加入DK,冰灰,我正式邀請你,加入DK,我們需要你。”容修笑。
“……”聽筒裡似乎愣了很久,緊接著就是嗚嗚的哭聲。
有時候“你很優秀”不如一句“我需要你”。
冰灰哭了一會,終於稍微安靜下來,情緒也好了些,他沒問去DK擔任什麼職位,也沒問在DK會有什麼好待遇,他說:“好,大哥!”
“以後,你再交女朋友,由大哥幫你掌掌眼?”容修調侃道。
冰灰喃喃:“真的嗎?大哥閱女無數?有鑒女之眼力?”
“當然。” 他應。
冰灰抽了抽鼻涕:“可是,那天在下說要給你介紹一位搖滾美人,結果晚上被二哥帶出去過夜了,二哥說,大哥保持童子之身二十八載,正在修仙,即將飛升,不可泄精,不近女色。”
容修:“……”
*
就這樣,還有三天正式錄製比賽的這天,井子門無窮動失去了一位牛逼的鍵盤手,但是一開始那隻老狐狸並不願意放人,扣著冰灰的工資,還有兩年的合同,整天讓經理給他洗腦,給他做前景分析、人生商談,讓他將來在店裡繼續當音響師學徒。
白翼聽說這件事,大喜過望,背起貝斯,拿上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單槍匹馬殺去了無窮動,隨後丁爽見狀不放心,連忙帶著小渡家的兄弟們跟了上去。
正是快開場的時間,無窮動的場子略小,但觀眾池裡人滿為患。
白翼一手抓著貝斯琴頸,一手撚著一張金色奪目的卡片,踏進了厚重的隔音大門,丁爽等人緊跟其後。無窮動兄弟們見到白翼都有點懵逼,白二哥怎麼來了,他這些天在藝人廣場大出風頭,簡直成了鬼見愁,難道還沒battle夠嗎,直接打上門來了?
嗯,容修最近忙著教向小寵唱歌,白翼一個人閒著無聊,就遛彎兒去了藝人廣場,順手就把當初跟著嶽琥來小渡家找容修茬的幾個大佬給滅了,貝斯battle相當激烈,特彆是Sp的時候,就像拆琴一樣,京城小伯頓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白翼懂規矩,直接叫來經理和樂隊,站到隊長的近前,貝斯往地上一戳,從衛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純24K金的金卡:“容哥說了,金貼,今天耽誤你家生意了,這是踢館賠償金,也是DK的戰貼。”
周遭的觀眾都炸了,DK下戰帖了,而且是金帖!
賠償金?24K金卡啊!金帖?!
——這是第一次,DK金帖出現在京城的地下搖滾圈。
無窮動經理看著那張金光奪目的24K金卡,上麵有一個身披黑袍的詭譎人影,戴著兜帽,遮住臉,或許衣服裡根本就沒有人,隻是一件空蕩蕩的黑袍而已,但就是給人的感覺很肅殺。
旁邊是狂放的飛白:DK
經理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小,小渡家的?容,容哥的意思?”
白翼點點頭:“是啊,讓你們死得明白點,我就明說了吧,趕緊把冰灰放了。容哥的意思是,冰灰是鍵盤手,不是給你們打雜的,現在和平解約,啥事沒有,不然……”
踢館看著沒什麼,但真正下了戰帖,要是輸了,自家實力不行,以後客人肯定會越來越少的。
經理本想罵一句容修被老頭子們罩著就仗勢欺人,但仔細想想,自家扣著員工不讓走,耽誤人家前程,好像也沒怎麼占理,而且他還拿了個嚇人的金貼,太正式了啊……
“行行行!!好說!!”無窮動的老狐狸從樓梯上跑下來。
事情始末就是這樣。當天晚上,容修一身正裝,像個大家長,親自登門拜訪,和無窮動的老板見了麵。那老頭不僅沒再扣人,反而喜笑顏開,上賓款待,和平解約,把冰灰抵押的半月工資也結算了,並祝福他以後發達了要照顧無窮動的兄弟們。
與此同時,DK金卡戰帖的傳說也慢慢地在井子門發酵開。
錢老爺子交給容修的第一個職權就是“井子門地下歌手工會管理”,讓他先學著,沒什麼具體的辦公地點,有十多個三千人扣扣大群和微信群,分彆是歌手和經紀人——彆看隻是玩個群,全國各地無數商家要開業要搞活動,地下經紀人光是給歌手拉商演的抽成,就夠在京城買套房了,何況是一手掌握整個地下演藝係統。
之前還有很多搖滾大佬心裡不服,但確實幾次三番和容修白翼交手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敗壞了自己在井子門的名聲,再加上落海西老神獸們的鼎力扶持,大家最後也隻有妥協,都對容修的上位表示承認。
冰灰正式加入DK。
之前他在小渡家玩過幾天,小服務生們早就和他混熟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呢?”芭蕾說。
“廢話,當初容哥把冰灰帶過來,還介紹給二哥認識,我就覺得容哥已經在計劃什麼了。”丁爽低頭掃地,小聲道,“你們見過容哥做多餘的事,結交多餘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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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VUE花園私景House的大客廳裡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輕人。
除了樂隊的白翼、冰灰,向小寵,還有丁爽,多寶,芭蕾,趙光韌,蒼木,後援會的大衡、寧寧這些骨乾們,以及剛提拔上來的馮佳佳、舒小可等姑娘們,彆看女孩們是後援會的粉絲,但她們都是有工資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