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勁臣笨拙地描繪到了對方的肌肉線條,突聽旁邊抽屜一聲響,容修伸長了胳膊去拿東西。
兩人呼吸交換間,勁臣整個人都懵了。
真要在這種地方?沒有任何準備?而且是這種自殺式姿勢?不合時宜地想起剛才在浴室看到的畫麵,勁臣的頭越發地暈,會衝破天靈蓋吧,肯定會衝破天靈蓋,這就是滅頂之災啊(……)
勁臣心慌意亂,又忍不住貼上他,腦子裡還沒幻想完,就碰到什麼冰涼的東西。
這才終於醒過了神,容修正專注地將他的腕用一根6號尼龍吉他琴弦綁起來。
勁臣呆了呆:“?”
一圈圈綁完了,容修垂眼笑著看他:“顧老師,失禮了。”
勁臣恢複清明,眼神卻越發地迷離,“您這是做什麼?”
容修依然沒有應聲,隻是目光柔和地注視他。
捕捉到容修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勁臣溢滿的愛意和熱情一下涼了,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委屈。
容修心一軟,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他笑得委婉,“你還沒有準備好,我也一樣。”
知道他說的不僅僅是眼下,還有無法預知的未來。
叛逆心來得猛烈,勁臣從他身上蹭下去,下一秒就埋下了臉。
容修低頭垂眸,任他被束縛著雙手還倔強又笨拙地作亂。
燈光穿過幽暗的房間,仰靠在寬大的沙發上上,容修微蹙著眉,眼底紅血絲愈發的紅。
浴袍的帶子落在地上,水聲和壓抑的喘聲,聲聲撩撥人心。
牆上的時鐘分針無聲地爬動了大半圈。
情到濃時容修凝向他腕上的紅痕,掌心扣在了勁臣的腦後。
從前哪怕再爆的專場之後也沒這麼荒唐過,他慣常自律,可到最後還是失了控,也許是因為勁臣說過自己是他的第一個。
汗水和嗚咽聲中,失控地停不下來。
勁臣抬眼看他,錯覺地看見那雙專注看人的眼睛,瞳孔似乎擴散了,平日那疏離、涼薄、倨傲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見。
微醺的燈光裡,容修眼中全是惑人的顏色,笑著注視他,接觸到對方偷看的目光,他捏住他下巴往上抬起,問了句:“顧老師,累了麼?”
“容先生好身體。”嘴角扯出一絲透明的涎,勁臣笑著眨了下眼。
那雙桃花招子泛著紅,露出哀求與寵溺兩種矛盾色彩,在夜色裡動人心弦。
*
明明沒做到那一步,事後勁臣大汗淋漓,渾身軟著還堅持說要去衝個澡。
如果在床上一定會忍不住把他弄哭吧。
雖然最後還是把他的影帝弄哭了。
哀哀求求地問他怎麼還不完。
被按頭到哭出來,勁臣想想就臊得忍不住捂了臉,耳尖也染了紅。
真的沒什麼技巧,兩人在這方麵都是萌新,容修也沒資格嫌棄對方就是了。
容修慵懶地陷在沙發裡不想動,將軟在地板上的勁臣攬起到自己的懷裡。
賢者時間什麼也沒想,直到此時,容修才察覺到哪裡不對:“吐出來。”
賣力勞動的早就乏了力,勁臣覺得嘴角發麻,“十個月之後就會吐出來的。”
容修困惑地看他:“?”
勁臣趴在他身上笑問:“您想要男寶寶蛋,還是女寶寶蛋?”
容-那美克星人-修:“……”
上期《治愈日》大家還在調侃,說容修是那美克星族。
嗯,該種族有很多特點,其中之一就是沒有性彆之分,單性繁殖,都是男的,孩子是個蛋,是從伴侶嘴巴裡吐出來的。
容修把水杯遞過去催勁臣漱口,勁臣懶洋洋地窩在他身上不起來,直到對方冷著臉說以後不親了才嚇得仰脖爬了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仰脖喝水時風景很刺眼,勁臣的襯衣被撕開了兩個扣,影影綽綽的,紅痕遍布在頸上,沒一處是好的。
那兩顆骨頭咬痕尤其明顯,腕上被琴弦勒出紅痕,還有清晰的凹印;紋身小玫瑰周圍通紅,有深深淺淺的紫印兒。
好在沒有見血,容修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弄出它們的。
勁臣聲音有些無力,藏著一絲生怕被嫌棄的慌怯,“我……不太會,下次會熟練的。”
容修在黑暗中勾起一個笑,又迅速壓了下去,“你在邀請我下一次麼,顧老師?”
明明隻是調侃,可這嗓音在氣味濃烈的房間裡顯得異常撩人。
勁臣揚起下巴看他,暖黃的燈光下他神色溫柔:“我怕您食髓知味,上了癮,會去找彆人。”
眼神不經意地落在勁臣頸間的吻痕,往常容修總會控製得很好,但今晚這一小片顯然位置靠上了,穿襯衣也遮不住的高度。
容修將視線移到勁臣的臉上,“那你就吐個孩子,奉子成婚。”
勁臣:“……”
婚?
這還是容修第一次主動提到“婚姻”。
怔愣不過須臾間。
勁臣艱澀地笑了:“孩子就能栓住你?容老師,您喜歡小孩?”
“談不上喜不喜歡,”容修給他一顆一顆係上襯衣扣子,“人總會老,有一個會先離世,到時候也不至於你自已一個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輕笑出了聲:“有個蛋陪著你也好,不會敗家,不會惹你生氣,還不怕它不孝順。”
“……”
想學他的語氣罵一句“淨胡說”、“沒正經”,或調侃一句“就算是一顆蛋也會孵出小搖滾天才”。
卻久久沒能發出聲音。
沒法想象自己的世界沒有了他。
黑暗中臉埋在他心口,那一刻眼淚就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