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妃絮絮叨叨的,一時想到魯王本來是形勢大好的,但是卻就因為自己鬨了這麼一場,弄得這麼被動,一時又想到在寶川公主辦事實在是不謹慎,這麼大的事竟然都能出這麼大的差錯,心裡不由得緊張萬分。
她覺得胸口十分的重,呼吸聲都加重了幾分,忍不住在床上激烈的咳嗽起來。
魯王也就是這個時候才對她有一點好臉色,見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還如此的顧念自己的事,才聲音低沉的說:“有什麼辦法?父皇連寶川姑姑都毫不留情的處置了,何況是本王呢?說起來,不僅是本王,隻怕連母妃都脫不了乾係,少不得要降位份,到時候本王怎麼對得起母妃?她辛辛苦苦才熬到這個位子上,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呢,現在就又回到原點了。”
這些事,從前魯王也會說,但是絕不會說的這麼明顯,絕不會這麼低沉。
魯王妃聽在耳朵裡,隻覺得心都碎了,哆嗦著嘴唇搖頭:“這怎麼能怪王爺呢?這事兒,寶川姑姑跟應長史兩個人太不謹慎,怎麼都應該做的更隱晦些,不能把您牽扯進去的。現在.”
現在就不好說清楚了,應長史是魯王府的長史,光是這一點,魯王府就很難撇清楚關係。
魯王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蔫蔫兒的苦笑:“說這些也晚了,從前本王總覺得你不好,覺得你管束本王太多了,可事到臨頭,本王想來想去,竟也隻有你可以商量一二,現在事已至此,本王也隻能聽天由命罷了。”
這一番話,說的魯王妃心中熱血沸騰。
從前,她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得到過魯王的允許和肯定。
哪怕是皇陵出事,魯王被挖出來送回京城休養,她不眠不休的照顧,魯王醒過來之後也沒有這麼溫柔的跟她說過話。
現在出了事,魯王知道自己倒黴,竟然還是第一反應是來她這裡跟她商議,她隻覺得暖心,同時又很有些滿足-——她在魯王心裡到底是不同的,她才是魯王唯一的妻子。
這麼想著,她抿了抿唇,忽然無法抑製自己的心緒,握住了魯王的手:“王爺,您也不要如此悲觀,一切都還未成定局,一定還有法子的!”
“能有什麼法子?”魯王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發:“本王的長史犯了事,除了是本王指使,還能是誰呢?父皇是不會放過我的。”
不!
魯王妃心中呐喊,沒有遲疑便開口接過了話頭:“不!還有人能指使的動應長史!”
終於來了!魯王心中驚跳,但是麵上卻不動聲色,輕聲哦了一聲,問:“還能有誰?”
他很緊張,這種事,最好是自願。
他當然可以讓魯王妃現在就死,畏罪自儘留下一封遺書,證明他的清白。
但是這樣是沒什麼信服力的。
哪怕表麵能應付過去,永昌帝以後也會對他失去信心,多加提防了。
可如果魯王妃是自願的承認,那麼事情就不同了。
隻是,不知道魯王妃到底肯不肯。
魯王妃頓了頓,一字一頓的說:“還有我,我是魯王府的王妃,我能指使動他,是理所應當的事。何況,我也本身便跟陸家有恩怨在,我做這件事,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雖然心中十分緊張,但是當魯王妃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魯王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重重的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得意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