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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小幼苗福利院。
操場上，小朋友們正圍成一圈。
“要玩老鷹抓小雞的舉手！”
“要玩抓人的舉手！”
“要玩一二三木頭人的舉手！”
茄子站在中間，清點票數：“容容,你不能每次都舉手。”
容容小聲說：“可是我每個都想玩呀。”
“可是隻有一個容容,隻能玩一個遊戲。”
“嗚——好吧。”
“再來一次。”茄子指揮大家，“要玩抓人的舉手！”
容容猶豫了一下,轉頭看看刺刺。
刺刺知道他在看自己，毫不猶豫地就舉起了手。
可是容容看見他舉起手，自己就放下了手。
刺刺疑惑：“毛茸茸，你不要學我嗎？”
“不是呀。”容容說，“你舉手了,那就當做是幫我舉了。”
“……”
刺刺好生氣哦。
最後他們還是決定玩抓人。
不過，在玩之前，他們還要製定一條規則。
“刺哥,你不準隻抓容容。”
刺刺酷酷地插著口袋：“知道了,你們快跑吧。”
“開始！”
小朋友們紛紛跑起來，容容也跟著跑。
刺刺把小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準備起跑，兩隻小手裝作虎爪：“毛茸茸,站住！”
朋友們立即回過頭：“嗯？”
刺刺改口：“毛茸茸,還有其他人,站住！”
刺哥要抓人啦！快跑！
*
今天是周一，福利院食堂開例會的日子。
所有校工都坐在餐廳裡。
溫老師正在發言：“……刺刺小朋友希望增加肉沫茄子裡的肉沫。容容小朋友希望增加番茄炒蛋出現的次數，啊？最好每天都吃？”
天呐！
溫老師又開始頭疼了。
“總之,小朋友們對這周的飯菜非常滿意。”
“謝謝溫老師。”食堂李主管禮貌地點點頭,低頭看看筆記。
“對了,上個星期,老成提出，現在小朋友們每天吃兩次點心，兩次點心都是盒裝奶或可以直接加熱的兒童成品輔食，考慮到營養和口味，我們可以試著自己製作點心。”
他看了一眼成知近，成知近微微頷首。
這話當然是楊辨章楊太傅教他的。
楊辨章在教他怎麼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優勢，不至於總是洗碗洗菜，在廚房幫廚。
“這個說的很好，上個星期我們就開始準備從外麵招聘，或者直接從校工裡提拔一個點心師。這周就開始報名，想當點心師的校工可以來找我報名。”
“那今天的例會就開到這裡。”李主管看了一眼手表，“小朋友們馬上要開始吃點心了，開始準備。”
工作人員們都站起來，準備走了。
成知近下定決心，站起身，走上前，喊了一聲：“李主管。”
“誒，老成。”李主管回過頭，“你提的那個點子不錯，月底給你算獎金。”
“謝謝。”成知近點點頭，不卑不亢，“點心師的崗位，我想試試。”
“你想試試？”李主管有些驚訝，“你會做點心啊？”
成知近謙虛道：“會一些。”
“看不出來，但是你應該沒有麵點師資格證吧？”
成知近搖頭：“我沒有。”
才來現代一個月，他也不識字，當然沒有。
“那我先跟你說好了，來應聘的很多都有資格證，當然你也彆灰心，到時候還是要做好點心，讓小朋友們投票的。我主要是想跟你說，招聘很公平，不會因為是你提的點子，就讓你上。”
成知近笑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這您不用擔心。”
“那我就把你的名字加上去了，你自己努力。”
“好。”
李主管想了想，還是有點心軟，悄悄對他說：“那個……你可以趁廚房歇火的時候，在廚房練習一下，但是不要浪費材料。”
“好，謝謝您。”
“沒事。”
李主管最後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
老成這人靦腆害臊，也不外露，好像還是桃源山上下來的山區黑戶。
所以李主管想當然地以為他不知道山下有什麼點心，還當這裡是山上，做那些糍粑米糕之類的東西，山下的點心花樣多著呢。
李主管下定決心，到時候給他發個安慰獎好了。
這時，成知近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衛平野。
“喂？”
“是我，老成。”衛平野的語氣聽起來委屈巴巴的，“楊辨章去你那兒了？”
“嗯。”成知近走到外麵去接電話，“楊太傅昨天晚上來了，早上就走了。”
衛平野頓了一下：“噢，他說什麼了沒？”
“說了那件事情，問我怎麼想的，我幫衛將軍說了些好話，那個人原本是活該。”
“多謝。”
“衛將軍也不用太擔心，楊太傅不是那種刻薄的人。”
衛平野急急地反駁：“我沒擔心！算了，掛了。”
他說完這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成知近無奈地把手機收起來，想了想，又打給了楊辨章。
楊辨章很快就接了電話，語氣溫和：“知近？”
成知近鼓起勇氣：“太傅，我準備試試做點心師。”
“那很好啊，開始考核了嗎？”
“還沒有，可是他們都會做西點，還有資格證。”
“沒關係，你做你擅長的東西就好了，先試試，你以前在膳房做的不是挺好的嗎？你想學西點的話，我這邊還有一筆錢……”
“不用不用，我隻是還不太……”成知近轉移了話題，“方才衛將軍打電話給我了，問太傅現在在哪兒呢。”
楊辨章笑了一下：“不用理他，他就是這樣。”
“那太傅以後都不再理他了？”
“那倒不會，我隻是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想明白，想再看看書。”楊辨章頓了一下，“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他和其他……亂臣賊子，實在是不太相同。”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群小朋友的呼喚：“容容爺爺！”
成知近再簡單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轉過頭。
一群小朋友站在操場上，朝他揮揮手：“容容爺爺！”
成知近走上前，小朋友們眼巴巴地問：“爺爺，我們等一下吃什麼點心呀？”
“等一下吃甜甜的玉米。”
“哇！謝謝容容爺爺。”
容容被朋友們圍在中間：“容容，你爺爺真是太好了！”
容容害羞地摸摸自己的小腦袋。
隻有刺刺插著褲兜，站在旁邊，輕輕地“哼”了一聲。
*
上午十點，食堂裡，刺刺雙手捧著玉米，用自己的小米牙努力啃。
嗷嗷嗷——
刺刺暴走模式開啟！像割草機一樣吃玉米！
容容坐在他對麵，用小手捏著一粒玉米，轉啊轉，把玉米粒擰下來，吃掉。
雖然很慢，但是很好玩，很優雅。
兩個人都在吃玉米，結果一個像開了二倍速，另一個像開了零點五倍速。
刺刺啃完了玉米，抹了把臉，抬起頭，看看容容，一臉迷惑：“你在乾嘛？”
小白白喵仔小陛下的皇室貴族優雅：“吃玉米呀。”
刺刺朝他的玉米伸出手，特彆自然地捏住一粒：“你吃得太慢了。”
“這是我的。”容容拍開他的手。
刺刺頓了一下，把擰下來的玉米塞進他嘴裡：“我才不愛吃呢，我是在幫你。”
“謝謝刺刺。”
這時，坐在容容後麵的玉米轉過頭，戳戳容容的後背。
“容容，能不能讓你爺爺再給我一個玉米呀？我還想吃。”
容容回頭：“不可以噢，每個人隻有一個。”
“可是他是你爺爺耶，讓他多給你一個嘛。”
“不行。”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刺刺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爺爺，又是爺爺！
怕容容沒看見，他還特意大幅度地扭了兩次。
容容看著他，疑惑地摸摸自己的小臉蛋。
刺刺今天怎麼了？
容容低下頭，認真地把玉米粒捏下來：“刺刺，你把手伸出來。”
“乾嘛？”刺刺伸出兩隻手。
“我們把玉米攢到十粒，然後一口氣吃掉！肯定很好吃！”
刺刺坐在他對麵，兩隻手放在桌上，容容往裡麵放玉米粒：“一……二……”
很快就攢到了十粒，兩個人一人五粒，抬起頭，一口悶。
“好好吃啊。”容容鼓著腮幫子，把剩下的玉米遞給刺刺，自己伸出手，“刺刺，現在你來剝。”
“嗯。”
兩個人就這樣吃完了玉米粒，然後一起出去玩。
朋友們邀請他們：“刺哥、容容，一起來玩剪刀石頭布吧。”
“不要。”容容搖搖頭，“我和刺刺要去散步啦。”
“好吧。”
容容拉著刺刺，兩個人在他們的秘密基地——大象滑滑梯上麵坐著。
刺刺癟了癟嘴，又“哼”了一聲。
這回容容終於注意到他了，刺刺坐直了，等著容容問他。
容容終於開了口：“刺刺，我想問你，你是不是鼻塞呀？”
刺刺：？？？
“啊？”
“你一直在‘哼哼’。”容容關心地看著他，“我前幾天生病的時候也鼻塞，你要是生病的話，要去看醫生噢。”
刺刺差點被他氣死：“毛茸茸，我沒生病，我在生氣！”
“生病？生氣？”容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刺刺控訴他：“毛茸茸，你已經——”他數了一下滑滑梯牆壁上石頭劃出來的痕跡：“一二三……你已經五天沒有和我一起睡覺了！午睡和晚睡都沒和我一起！”
“我生病了。”容容解釋，“會傳染給你的。”
刺刺振振有詞：“我不怕傳染！”
“可是我想和爺爺一起睡，和爺爺一起睡，生病好得更快。”
“和我一起睡，好得更更更——快！”刺刺一連說了十八個“更”。
他對這件事情更更更——耿耿於懷！
“你在因為這個生氣嗎？”
“還有——”刺刺繼續控訴他，“我們剛才玩遊戲的時候，我在抓你，結果你一看見你爺爺，就不跑了！”
“那不是更好嗎？”容容疑惑，“我不跑了，你就可以直接抓住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