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心情忐忑的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每個人的野心,似乎都在這個蕭城得到了極大的放大。蕭天佑已經等同於瘋子,而大帥和大老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可怕的是,這些瘋子還掌控著巨大的權勢,然而自己卻猶如螞蟻,和這些人對抗猶如螳臂當車,完全無法左右事態的發展,甚至連保全自己身邊的人都做不到。
隻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蕭楠隻感到了窒息,他的周圍套著一層又一層比鐵還厚的黑幕,而他無能為力,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連他自己也有份,如果不是他當初那麼好奇蕭家,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麵。
甚至曆史也不會因此改寫了。
深深的懊惱悔恨,湧上了他的心頭。
不止蕭家大宅,地獄在整個蕭城內擴散。
蕭天佑隱瞞了太多的東西。
而自己,隻能隨波逐流。
蕭天佑交給了蕭楠一封信,讓他把這封信交給大帥。
蕭楠隻能在第二天冒雨再次前往大帥府。
距離大帥府還有一公裡的地方,就已經是大帥府外圍的地盤了,在必經之路上設置了崗哨,蕭楠的車輛是阿承開來的,走到這裡就接受了審查。
蕭楠讓警衛用專用的電話通知大帥府內,自己帶來了重要的情報,過了一會兒後,他們崗哨的人便說接到了命令,讓阿承下車,換了他們自己人當司機,在對蕭楠完成了搜身後,開車載他進入林路內。
電話,在1990年都還未在中國普及,但此時電話網絡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個大帥府的各個部門,大帥府已經代表了這個時代所能達到的最高住宅科技水平。
來到門口迎接蕭楠的還是冬少將,他的神色比之前顯得憔悴了不少。這次他將蕭楠抱到了專門為他準備的輪椅裡,推進了大門。
大廳內已經經過了重新的裝修,雖然看上去什麼都沒發生,台階,牆壁,地板,都恢複到了本來的麵目,但是以蕭楠那日偶然窺見的破壞程度,要將房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複到這種程度,真的隻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了。
這種複原奇跡的背後,必然是大量的人力物力。
這個大帥府,根本不像看上去那麼冷清。
冬少將推著蕭楠來到了和他坐過的那台電梯不同的客用電梯,電梯內裝修更加豪華寬敞,甚至有沙發和鮮花擺設。
電梯刻度也沒有了地下室的部分,隻是通往地麵上的樓層。
冬少將推著他的輪椅直接來到了頂樓,並且全程一生不吭。
整個四樓都是大帥自己的私人空間,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了一扇巨大純白色的鎏金雕刻大門,大門被密密麻麻的巴洛克風格的雕塑擠滿,主題似乎是“天堂之門”。
穿著燕尾服的開門仆人為他們打開門,做出了請進的標準鞠躬姿勢。
而內裡,竟然是一片黑暗。
當他們進入的一刹那,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他們一時處於完全的黑暗中了。
這種黑暗沒有持續一會兒,他們腳邊的地板就泛起了微光,那是一種內置在地板下的特殊燈具,隻能照亮一小片區域,通過這種裝置,也可以看到原來地板都是用透明材質做成的,類似於一個個玻璃方格,在地板之下的方格內,全部鋪滿了各種熠熠生輝的寶石和黃金金沙!
地燈朝著裡麵順延,依次亮起,為他們在黑暗中照亮了一條路,隨著他們漸漸深入到層層簾帳的深處,終於到達了一個相對明亮,由點綴著純金裝飾物的簾幔和大理石柱子圍起來的私密空間。
確切的說,是個點綴著金沙的黑色大理石水池,有四個怪獸噴頭,不斷朝池子裡淌水,大帥就一絲不掛的躺在水池裡,享受著泡澡。他肥胖臃腫的身體展露無遺,在他身旁的台子上,擺放斟滿酒的水晶酒杯和水果。
氤氳的水蒸氣使得蕭楠的視線有點模糊。
他率先道:“大帥,我來為你傳達重要的消息。”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乾不出什麼好事。”大帥端著酒杯道,“你這小子邪門得很。”
蕭楠隻是繼續道:“暗燈戲團的班主知道很多事情,他不僅派人殺了福來,還要我把這封信交給大帥。”
蕭楠將被蠟印封住的信件從懷裡取出。
冬少將雙手接過信件,捧到了大帥麵前時特意單膝跪下,為他奉上。
大帥喝了口酒,然後卻隻是用那紅酒漱漱嘴,待他將酒吐到了浴池裡,才道:“阿生,替我讀讀看,這信裡寫了什麼。長話短說,我可沒心情聽廢話。”
冬少將並不敢站起來,他跪在那拆開信件,快速的起來,他的臉色也因此變得越發驚駭。
“大、大帥!戲團的班主說,他要和您聯合,同大老爺一起,在月底進行真正的伏羲召請儀式,而且他說……您缺少了一個關鍵的‘道具’,那個東西,隻有他知道……”
“狗日的!!!”大帥忽然暴怒了!
他破口大罵道:“那個什麼混賬班主到底是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