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泰武現在是在大老爺外出期間代理大老爺管理家族內務,他手中握著象征大權的、大老爺親自發放的翡翠麒麟牌,代表著他可以有權代理大老爺處理蕭家的家務——這牌子,整個蕭家隻有兩塊,原本是一對的,一塊在大太太手裡,一塊就在趙泰武這裡。
大太太如今韜光養晦,已經不太問內事,所以趙泰武便獨尊了。
九少爺辱罵趙泰武,就等同於辱罵大老爺的這塊牌子,四舍五入就是辱罵大老爺,這可是重罪!
因此他終於有了借口懲治九少爺,為自己立威,當下宣布,讓九少爺也受刑——九少爺就被紫衣奴按住,被那些早已對他不滿的紫衣奴活生生割了舌頭!
即使如此,九少爺竟然還沾著血,在地上寫自己和愛人永世相愛,絕不分離。那侍女大笑不已,不顧一起的和九少爺抱在一起,於是趙泰武又命人挖出她的眼睛,剁了九少爺的雙手雙腳,侍女卻又咬了劊子手,拚命掙紮,因此招致了更慘重的刑罰——這一對情侶,最後被折磨了整整三個多小時才咽氣。
趙泰武的手段,比起大老爺絲毫不遜色!
那之後,所有人卻還不能離開,都站在那,等了蕭楠兩小時。
蕭楠問道:“你說的私通是什麼?”
趙泰武旁邊的一個賊眉鼠眼的手下,於是站出來道:“本來這個‘私通’,說的是九少爺和他那個賤婢,不過聽說您和您的大丫頭也不乾淨哪!我們早已掌握了證據,所以把您那位丫鬟也叫來了。”
於是他拍拍手掌,隻見兩個家丁,竟然押著還未換下一身考察服的婉月進來,讓婉月跪在了蕭楠的身邊。
蕭楠看了看婉月,又看了看趙泰武,隻覺得趙泰武有點太過膨脹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和“實驗”有關麼?竟然要拿自己開刀?!
還是說,這其實是趙泰武代替大老爺試探自己?!
“十三少,其實您今天犯的罪不算小了,藐視家法,按律就該剁手,和下人私通,按律當打五十大板,不過看在您最近很得大老爺的心的份上,隻要您承認,再不和這個丫頭來往,那麼這一切罪責,都讓這個丫鬟承受即可。”趙泰武陰險的笑道,“還是說,您要學九少爺呢?”
隻見他拿起一旁侍從捧著的玉盤錦繡裡的麒麟牌,故意摩挲起來。
“你說的九少爺,就因為頂撞你,所以才被你活活弄死?”蕭楠驚道,“就因為他喜歡上了一個丫鬟?所以連那個女孩都沒有逃過厄運?!你也要依樣畫葫蘆,這樣整死婉月?!”
趙泰武冷笑一聲,算是默認。
蕭楠則望向婉月,婉月被兩個家丁鉗製在地上,卻也扭頭看著他。
“婉月,無論我要你做什麼,你——”蕭楠道。
“是!我會去做!”婉月一字一句道。
蕭楠於是轉過頭,望向趙泰武,微微眯起眼睛,下令道:
“他。”
“膽大妄為!”趙泰武聞言立刻就勃然大怒了。
然而他重重摔在地上的茶杯還沒有來得及沾到地麵,在這短暫的瞬間,婉月竟然站了起來!
鉗製她的兩個家丁隨之仰麵倒下。
茶杯碎裂,家丁也噗通落地,婉月已經來到了趙泰武的麵前!
她雙目圓瞪,從刀鞘中抽出了趙泰武那把具有異國風情的寶石彎刀,彎刀清澈的刀刃上倒映出了趙泰武恐懼的表情。
那把刀,不知道是怎樣到了她的手中!
沒人來得及反應,婉月就一把抓住了趙泰武頭頂的辮子,然後以一個姿勢優美的後翻身完成了一次半空中的殺手鐧——隻見她翻身而起的同時,一手扯著趙泰武的辮子,而落地時,一隻腳則重重踩在趙泰武的後背上——那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她卻連續完成了數個動作,毫無疑問,每個動作都灌注著難以想象的猛力!
這導致她落地時,依舊一隻手扯著他的長辮,但是一隻腳卻踩在了趙泰武的後背上——趙泰武也因此摔倒在地,脊椎骨傳來清脆的哢嚓折斷聲,這使得他的身軀在被扯著辮子的情況下,後仰到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看起來像是個反寫的字母“C”。
直到這時,家丁們才反應過來!數名家丁想要上前營救,然而在蕭府,凡是靠近議事大廳百尺以內,都要被搜身,槍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連侍從都不許帶,因此麵對被鉗製作為人質的趙泰武,他們也是無計可施。
而那些蕭家的人,雖然人多,卻都是一些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老爺少爺,哪裡見過這陣仗,早就嚇得癱軟,連動都不敢動了。
此時,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轟然關上,隨即傳來鐵鎖的響聲,顯然是被從外麵鎖住了!
而從大廳後方的屏風後,卻傳來一個人的叫聲:“刀下留人!”
隻見內務總管家慌張的小跑步出來,噗通跪在了大老爺的椅子邊,懇求道:“刀下留人!”
婉月瞥了他一眼,忽然猛地下刀!
隻見她利落的切下趙泰武的項上人頭,在鮮血噴灑中,她將趙泰武的身軀踢到一邊,自己則提著人頭,緩緩走向蕭楠,並把那顆人頭放在了蕭楠的輪椅麵前,抬起他的腳,讓他可以用鞋子踩住這顆人頭的頭頂。
“……女神……請您息怒……”管家雙目發直,顫聲乞求道。
隻見那顆被蕭楠踩在腳下的趙泰武的人頭,雙眼還在動彈,他的眼珠漸漸朝上翻,似乎在凝視著蕭楠。
已死而未徹底僵化的頭顱,眼中看到了什麼?
隻見那頭顱竟然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發出什麼音節————
“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