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坐在輪椅裡,由苗楓推著往前走,蕭城是個多雨的地方,就算現代也是。
地麵濕漉漉的,當地下水道係統很差,汙水一到下雨就外溢,街道上透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蕭楠隻覺得越發困倦,頭一歪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幸好他的輪椅之前已經被綁好了靠枕和枕頭,大概那麼靠著睡也不算太難受。
苗楓給他扯了扯毯子,覆蓋了他的全身。婉月則抱著嬰兒快走幾步,朝著鎮上的典當行走去。
這裡應該是距離蕭天佑和蕭楠會麵前大概四五年的時間,蕭鎮此時可以說是個典型的混亂城中村。到了街麵上後,能看到開著很多很不正規的店鋪,仔細一看,真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標誌這裡是個三不管的混亂地帶。
這種地方,典當行很興旺,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現在大概是深夜十二點的時間,街上都是一些夜晚出來尋樂的男子三三兩兩成群,幾乎沒有良家婦女在路上走,能見到的女子,大都打扮得很妖冶性,感,似乎是從事某種特殊職業的。
婉月抱著一個嬰兒,戴了個頭巾,乍一看看不到她的臉,她的穿越也像是個帶孩子的中年婦女。以這樣的裝扮,婉月走進了一家典當行,老板正在和一個滿臉橫肉,紋著大片紋身的大漢聊天,婉月進了門之後,老板不耐煩的說:“我們這不施舍要飯的,快滾。”
他見婉月穿著比較土,就把她當做了抱著孩子乞討的人了。
婉月道:“我是來典當的,你看看這些東西能抵多少錢,我急用。”
說著她拿出幾塊碎金,放在了櫃台上。
老板和那個黝黑的大漢見狀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老板過來看了看,說:“你這些金子,不知道純不純,萬一是假的呢?這些東西我可不能給你抵押。”
“那這個呢?”婉月又拿出了一枚自己的翡翠手鐲。
這鐲子是蕭楠給她購置的首飾,種水極好,在民國時代也是上品,那老板也是識貨的,知道這鐲子價值不菲,起碼在幾十萬往上,沒想到婉月竟然能拿出這些好東西,他對婉月有點另眼相看了。
實際上,這家典當行並不合法,是當地的幫派旗下的店鋪,條款極不平等,但很多亡命徒和賭徒,會不顧一起的過來借貸,甚至這裡還收受贓物。於是老板照例告訴婉月,他們店裡一旦典當,概不贖回,於是大,大貶低了一番那個翡翠手鐲,草草給了婉月三千塊。
以他看來,婉月不知道是從哪裡偷來的這鐲子,所以才急著出手。
一拿到這翡翠鐲子,老板就眉開眼笑,心裡大叫賺了賺了。
就在婉月拿著錢要離開大門時,一陣狂風忽然吹來,吹掉了她頭上的圍巾,在婉月轉頭整理頭巾的瞬間,那紋身的黑壯漢也看清了婉月的相貌,頓時吹了個口哨,露出了邪笑。
“我說,美女,
你是不是缺錢?”壯漢叼著煙道,“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來錢的工作,怎麼樣,跟我走就可以了。”
“暫時還不需要。”婉月說罷就走出了門,壯漢在後麵對店老板道:“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了。”
“雷哥要是喜歡,我幫您打聽打聽,這小妞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店老板道。
“問好了趕緊跟我說一聲。”壯漢敲了敲桌子,“還有你今晚賺的錢,彆忘了‘上供’。”
“一定一定。”店老板連連點頭哈腰。
當地的小旅店就和蕭楠說的一樣,管理鬆散,隻要給錢就讓住。住的旅店和蕭楠第一次來這裡定的那家店條件差不多,自建房改造而成,生意凋零,旅店裡客人稀少。
蕭楠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醒來,終於覺得身體恢複了不少,他好似又回到了自己的“起,點”,第一次穿越時空之前住的那個小旅店的房間,簡陋而陰暗擁擠。
外麵由於下雨,像是天黑了似的,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
蕭楠意識到自己的衣服隻剩下背心和短褲,應該是苗楓幫他脫了衣服,蕭楠試著自己坐了起來,屋裡隻有他一個人,他掀開身上的薄被,看見了自己熟悉的殘肢。
方才他甚至還產生了一種錯覺,是不是一切又重來了,看見兩根殘肢後,起碼證明時間並未還原。
將兩隻手覆蓋在殘肢上,他習慣的自己按了按殘腿。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台燈亮著,吊燈早就壞了。這時苗楓端了煮好的麵進來,蕭楠一聞到味道就知道是方便麵。
“婉月呢?”蕭楠問,“現在是什麼時間?年月日?”
“你還真是跟個忙碌的生意人似的,一睜眼就問這些。”苗楓把泡麵放在桌子上,“婉月去找孤兒院,安置那個嬰兒,由孤兒院牽線,相信能給她找個不錯的人家收養。吃飯吧!”
他把外套遞給蕭楠,蕭楠現在的穿著好似個現代的宅男,頭發也亂糟糟的。苗楓把桌子挪到床邊,這樣他不用下床就能吃飯了。
“現在是三月份。你說那幾個大學生畢業旅行,應該是六月份吧。”苗楓道,“我們早來了幾個月。我去蕭家的廢屋去查看了,那邊剛剛經曆了一次很大的拆遷事故,現在拆遷隊都撤走了,並封,鎖了去蕭家大宅的路。我翻牆進去找到了後花園,但是後花園早已隻剩下圍
牆,裡麵都是一片廢墟,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點上,‘後花園’是不存在的。
隻有三個月後,隨著那群大學生的到來,蕭家才會再次‘作祟’,不然那裡隻是一個廢棄的荒地而已。倒是我們,你已經無力再折騰了,我認為你還是用這三個月好好休養吧。”
“那我們要怎麼謀生?”蕭楠覺得有點頭大,“我是個沒有勞動力的殘疾人,你們又沒有證件,能做什麼?”
“這個
就不用你擔心了。”苗楓道,“不過是賺錢而已,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