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的電話終於還是打過來了。
蕭楠接了電話後,不等婉月說話,就立刻搶答似的說道:“我很好,在公司,暫時出不去。”
“怎麼這種天氣還要去公司?!”婉月驚駭道,“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我們這些仆人也要留在雇主家了。您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麼?”
“……我們也要在公司過夜。這邊有專門為加班準備的東西,所以沒什麼困難。”蕭楠道。
苗楓搶過電話說:“你能來就更好了,我一個人照顧兩個殘疾人有點忙不過來。”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婉月道。
掛了電話後,一旁的韓冰有點生氣的說:“什麼叫照顧兩個殘疾人有點忙不過來?!我完全不需要你們照顧!”
“他隻是一時說錯了話,意思是照顧我而已。”蕭楠連忙打圓場。
“你們要叫誰過來?外麵雨這麼大,叫她過來不是禍害人麼?”韓冰又問。
“是我們的另一個親友。這一點你就不用操心了。”蕭楠道,“我想去下洗手間。”
苗楓知道這邊的洗手間蕭楠自己沒法使用,便從沙發上抱起他前往。
在狹小的洗手間隔間內,沒有攝像頭也沒有其他電子設備,蕭楠拿出自己故意帶出來的水筆在苗楓手上匆匆寫了字,打算用這種方法來通知婉月。
婉月果然很快就趕來了,不僅如此還用塑料袋帶了很多東西過來,據她所說,這幢樓下麵的車庫完全被淹沒了,外麵的水位也有一米高了。
在她見到蕭楠的時候,沒等她開口,苗楓就避開攝像頭給婉月看了自己手上的字跡,聰明的婉月早就猜出蕭楠和苗楓的口吻有異樣,說不定是遇上了麻煩,雖然蕭楠寫的很簡短,她也立刻理解了現在他們麵臨的困境。
一隻無所不知的機械龍魔,正在這城市上空的雲端徘徊,不知道打算做什麼。她絕對不能提蕭楠和苗楓甚至自己的名字。
在經理辦公室,婉月換下了已經被雨水打透的衣物,換上自己帶來的家居服,隨即用同樣是她帶來的食材給幾個人做了晚飯。
這個小公司裡的物品還真是齊全,電磁爐也有。
婉月的廚藝讓三人著實享受到了美味,在這種風雨交加的時刻,好吃的晚飯顯得更加可口。韓冰想不到原來蕭楠說的親友竟然是這樣美麗而全能,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好感。
“周六我們還要去參加公司少東家的訂婚儀式,看這雨勢,也不知道他的訂婚能不能舉辦成。”蕭楠道。
“不舉辦最好。”韓冰哼了一聲道。
由蕭楠起頭,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了閒話。婉月和苗楓則在有意留意窗外的情形,要接近高空的機械龍,幾乎沒有任何方法。除非蕭楠徹底釋放伏羲之力,那絕對是下下策
,兩個人都不打算讓蕭楠受累。
但光憑他們,又怎麼能接近機械龍呢?
那條龍甚至能控製飛機撞過來,就算僥幸能夠得著它,也勢必造成大量的死傷。
思考陷入了僵局,這時,大規模的停電忽然發生,從窗外看去,整個城市瞬間熄滅了,化為了一片黑暗。
隻能聽到狂暴的雨聲。
“怎麼了?”蕭楠問。
“全市都停電了。”苗楓道。
話音剛落,巨大的閃電在天幕上驟然縱橫閃現,所有的雷電同時劈向了一個方位!
一時之間,無數巨大的雷電形成了一個傘的形狀,彙聚而來的雷電儘數集中成了一條線!
不用看都知道,那彙聚雷點的地方,就是後花園!
這條機械龍呼風喚雨,懆縱雷電,隻為這一刻!
蕭楠轉動輪椅來到了窗邊,看著這持續不斷的雷電奇景,估計這一刻,全城的人都在觀望這一“奇跡”!
在民國時代,也有著相同的雷電之夜,這難道是後花園“降臨”的時刻麼?
閃電持續了足足有數分鐘。
在閃電結束後,暴雨竟然停止了。
天空中的陰霾散的無影無蹤,露出了晴朗的夜空,那條機械龍也不見了。
蕭楠此時深吸了一口氣,用隻能被身邊的婉月聽到的聲音道:“我猜,無論是婉月遇到的集屍器,機械女魔,還是那條魔龍,一切都和蕭家大老爺,以及後花園有關。”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這表示著,機械龍果真停止了機能,暫時隱匿了。
婉月道,“十三少,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呢?”
“依舊等待,等著,等待他們再也忍不住,暴,露他們的所有野心和爪牙。”蕭楠道。
在公司睡了一夜後,韓冰打算再也不在公司過夜了,睡沙發對他來說真是折磨。
第二天,水位退的差不多了,這城市經常遭受暴雨侵襲,下水道係統修的還挺不錯的。暴雨造成了一些損失,但不至於影響普通人的生活,人們陸續開工,公司員工也紛紛到崗了。
吝嗇的部門經理以韓冰和蕭楠在休息日擅自用了公司的水電為由,各扣了他們二百元工資,努力加班沒得到
公司的褒獎,反而被嫌棄了。
這時已經是周五,天氣轉好,少董事的訂婚儀式看來是免不了的了。
韓冰這一天索性請了假,回去休整,他的車被泡了,不得不叫人拖去修。那輛車是專門改造成方便殘疾人使用的改裝車,是他重要的代步工具,沒有了這輛車,他不得不又依靠苗楓帶他回家。
就算他不承認自己是殘疾人,但處處不得不依靠彆人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他什麼都依賴彆人,那麼他離開原生家庭又有什麼意義呢?
由苗楓找了網約車,送了韓冰回去。蕭楠之所以跟著,就是想順便八卦的看看韓冰到底是什麼家庭出身。這完全出自於他的八卦愛好。
韓冰的住處在距離他們公寓不遠的地方,車程大概幾分鐘,這裡地勢較高,水也退得快些。
下了車後,韓冰看著依舊不願意離開的苗楓和蕭楠,問道:“你們是打算跟我回我的住處麼?”
“反正來都來了,你不邀請我們竄門麼?”蕭楠道,“好歹我們也有同睡沙發的情誼了。”
“說的有點肉麻。”韓冰看了一眼蕭楠,“行吧,你也不能吹風,進來坐坐吧。”苗楓於是推著蕭楠跟上他的輪椅。幾人乘坐電梯來到了公寓內的高層——看得出來這公寓的價格和他們租的那種明顯不同,完全是酒店式的管理。
蕭楠忍不住說:“韓冰,你的工資水準不像是能付得起這裡房租的樣子啊。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投資,有錢大家一起賺,能帶我入門麼?”
“這裡的房子是用我以前投資理財的積蓄墊付的,我已經很久沒做那方麵的生意了。隻是想展開一段新的人生罷了。”韓冰道。
“你可以教教我。”蕭楠厚臉皮道。
“我覺得你不適合做金融。”韓冰直言道。
說罷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走廊裡,蕭楠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這裝修精美的走廊,就被一群站在走廊裡、穿著統一西裝的墨鏡男子吸引了。
一名五十多歲、頭發梳得很正式的男子走過來,在韓冰麵前鞠了個躬,恭敬道:“冰少爺,老爺快不行了,希望您能回去一趟。我們找不到您的通訊方式,隻能來這裡等您了。”
韓冰深深的蹙著眉頭:“我說過,我已經和韓家沒有關係了,他怎樣和我無關。”
“但是他畢竟是您的親生父親啊!縱然他做的再不對,這也是他的彌留之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男子勸道,“當年的事情,老爺一直很後悔,也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他想見您最後一麵……您就滿足一個孤獨悔恨的老人最後的心願吧……”
“鄧管家,我隻見他這一次,之後,韓家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了。”韓冰還是被對方的話說得動了惻隱之心。
蕭楠呆呆的在一邊看著,心想,這個年頭,封建豪
門的矛盾糾葛依舊生生不息。
於是他道:“韓冰,作為朋友,我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
韓冰抽了抽嘴角,為什麼這個蕭楠這麼八卦,什麼事兒都要摻和?這可是自己的家事,他也要跟著?
他甚至懷疑,蕭楠的腿就是因為這貨欠抽而被人打斷的。
那位管家看了看蕭楠,發現蕭楠雙腿截肢坐著輪椅,還以為蕭楠是韓冰結識的“殘友”,便說:“不
好意思,這是我們韓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