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大夫真的是姍姍來遲,蕭楠都在沙發上小睡一會兒甚至還去了個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他甚至都有點不想出來,想想要在外麵麵對那樣一群彆扭的貴族人士,他都覺得很麻煩。
苗楓抱著手臂在洗手間裡等著,一邊等待一邊打量這裝修比他們臥室還漂亮的洗手間,道:“有錢人的生活還是很爽的。”
“那你趕緊變成有錢人。”蕭楠道。
“我還等著你變成有錢人呢。”苗楓切了一聲。待蕭楠方便完後,他把蕭楠抱回輪椅上,再蓋好毯子。蕭楠的殘肢總會偶爾不由自主的晃動幾下,他自己說是總坐著不太舒服,活動一下,但他今晚殘肢抽得有點頻繁,不是之前發病時那種激烈的抽搐,但足見蕭楠也是很不舒服的。
苗楓不急著把他推出去,先半蹲下來,給他按按酸痛的殘腿。他記得複健時醫生說過,高位截肢者的殘肢要經常給予外部觸感刺激,才能減少幻肢痛。除了蕭楠自己不時給自己按按殘肢,苗楓有空也會幫他按,摩。
“我是否該換個身軀?”蕭楠低聲道。
“不用,還是蕭楠的你,我覺得足夠好了。我能照顧得了你,不希望你變成彆的人。”
兩人半天才從洗手間裡出來。外麵的氣氛依舊很沉寂,韓冰看到蕭楠回來,差點要脫口而出,以為這兩人掉馬桶裡被衝走了。
王律師竟然還沒有過來。現在連其他人都開始打瞌睡了。
蕭楠繼續挪到沙發上癱坐著,韓冰雖然不想像他那樣躺著,但也有點撐不住,他去了趟洗手間,更換了尿袋,順便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下午他摔得不輕,連手臂都有嚴重的淤傷,自己上洗手間很是費力。
就在他幾乎又要從輪椅上摔下來時,苗楓走了進來,幫他坐上了馬桶。
“你不要管我。”韓冰有點沮喪和憤怒,他憤怒於自己越發沒用了。
“是蕭楠讓我過來看看你的,順便問你個問題。”苗楓道,“他問你,你想讓自己的身體恢複麼?”
“我……怎麼不想?!”韓冰坐在馬桶上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現在就像是個活死人!但是……我早已被宣判了……我的身體絕對不可能恢複了……蕭楠,嗬嗬,那個神棍,他是不是想拉我進入你們的‘教派’?”
“他確實是個神棍,你若是願意信他的話,說不定對你的精神和身體都有點好處。”苗楓道。
“那就讓他省省吧,我對你們自創的教派不感興趣。”韓冰道,“我雖然殘廢了,但是並不篤信那些神棍招搖撞騙的奇跡。我還有理智。”
“恐怕你的理智不會維持很久。蕭楠這個人就是摧毀人理智的專家。”苗楓道。
“你不用多說了。我可不想犯法,要知道現在中國還不支持邪教合法呢!這裡又不是韓國!”韓冰道,“那些所謂的奇
跡啦,神跡啦,你們沒必要跟我描述了。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清楚。”
“好吧,那麼,等下希望你還能保持住你的理智。”苗楓道。
韓冰在他的幫忙下終於也從洗手間出來了。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們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韓二夫人開始不滿的嘟囔道:“那個王律師到底在磨磨蹭蹭什麼!是不是故意在涮我們?”
她話音剛落,正好是九點半,門外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以及一個男子的聲音:“各位,久等了。”
這人正是眾人期待已久的王律師!
“王律師,請進吧!”珍姨起身親自去給王律師開門,其他人紛紛起立,看來王律師在韓家地位很高啊。
蕭楠也示意苗楓把自己扶到輪椅上,要不顯得太頹廢了。
在眾人夾道歡迎般的迎接中,王律師終於登場,他穿著一襲黑色的大衣,身材瘦長,聽聲音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戴著寬簷帽,帽簷壓的很低,外加圍著一條黑色的圍巾,導致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隻見他戴著黑色的皮手套,拎著一個公文包緩緩走進來,最終站在了一個書桌旁邊。其他所有人紛紛入座,眾人像是眾星捧月圍著王律師。
隻聽王律師慢條斯理的說:“諸位,對不起,有點事耽擱了,讓你們久等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擔當韓老爺的私人專屬律師,幫他處理事務,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句,自己算是韓老爺為數不多相信的人。
因此他委托我來保存和宣布遺囑,這一點,還請大家見諒,因為這都是韓老爺的心願,在他去世之後,我才能把遺囑向各位公開,甚至連韓夫人都無法提前得知。”
他說話的時候也不摘掉帽子,顯得很神秘。
但無人在意這些細節,所有人都目光熱切的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那裡麵的文件,關乎著他們後半生的財產!
王律師又說了一番客套話,才慢慢打開了公文包。他可真是個慢性子,無論說話做事都慢得可以。連蕭楠都覺得這人有點故意在吊人們的胃口。
隻見王律師拿出一個考究的真皮文件夾,道:“這就是韓老爺的遺囑,那麼現在起,我就開始宣讀,我說的每一條,都具有絕對的法律效力,諸位若有不滿,也不必對我發火,因為這都是韓老爺的意思。請各位保持冷靜,聽我宣讀。”
說罷,他打開了文件夾。
隻聽王律師宣讀道:“首先宣布下王老爺名下的遺產,包括……”
說著他說了一大串產業、股票和資產的名字、數字,聽得蕭楠頭大,感慨有錢人真的有錢,這麼多財富,平民何止是一輩子,估計幾輩子都難以企及。
到了最後,王律師才說:“這些都是韓老爺在祖先資產的基礎上進行經營打拚的結果,因此對兒女的分配如下——</p在進行遺產分配前,王老爺還有一些話,要分彆對各位說。首先,是韓老爺和韓夫人的三子——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