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不隔音,隔壁男女顯然隻顧自己爽,毫無公德心,聲音大得堪比現場直播。
周敬冷笑一聲,毫不手軟,撥打了110,他今天已經夠不爽了,隔壁你幾個意思?
往兩個耳朵裡塞了耳機,周敬拽過桌子上的水杯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目光卻凝固在杯沿兒上一點汙漬上,皺了皺眉,杯子又放下了。
普通的快捷酒店,他能要求什麼?
從西裝兜裡掏出隨身攜帶的解酒藥,擰開瓶蓋兒,裡麵隻剩下兩粒,足見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戰績。
仰頭,抬手往喉嚨裡一扔,周敬靠著一點兒唾液強行把藥乾咽下去。
一身酒味兒,本來想衝個熱水澡,想到酒店的浴巾,又作罷,隻拿冷水衝了個臉,整個人清醒不少。
又用一次性牙刷牙杯胡亂漱了下口,牙刷硬得像鋼絲,他都懷疑稍微用點兒力,能把牙齦刷破。
連鞋也沒脫,合衣躺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猛地坐起身子,從手機通訊錄裡翻出一個人名,手指在人名上糾結再三,一閉眼,按了下去。
“喂,朱總,是我,周敬。”
對方操著一副明知故問的腔調,“周敬啊,怎麼,找我有何貴乾?”
周敬忍住惡心硬著頭皮跟對方客氣,“朱總,咱們上次談的合作,不知道您這邊是怎麼考慮的?”
“周敬啊,不瞞你說,哥哥我心裡有創傷,這創傷治不好,真沒心情考慮跟你合作的事兒?”
周敬挑眉,“你什麼意思?”
對方笑得彆有意味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姑姑周雅年輕的時候嘴忒毒,忒狠,我這心結半輩子都解不開,你讓她來給我……”
“我艸你媽的,你他媽混蛋!”
周敬一嗓子吼過去,手裡的電話狠狠摔出去!
他不知道,最近他四處碰壁,許明硯功不可沒,許明硯調查到當年周家慌稱小喬夭折,把孩子送人,內心一直憋著一股火兒要為兒子出氣。
隻不過他但凡多用點兒心去調查整個事情的始末,就會發現周家犧牲小喬是事實,但是把孩子故意送給保姆的卻是他的好妻子李芹。
不止如此,周家人受不了良心譴責,打算把孩子找回來的時候,又是李芹提供了假線索,謊稱收養徐喬的是一對高知教授,兩口子當年帶著孩子一起去了國外定居。
在國內都是大海撈針,更何況國外,周家這些年為了找孩子並沒有少花費人力物力。還隻能偷偷摸摸找,不敢大張旗鼓,事情真相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周家的聲譽就全完了。
周雅她媽一失足成千古恨,同時失去女兒和外孫,這些年一直不能原諒自己當初對丈夫妥協,跟周父現在幾乎形同陌路。
而周淮則埋怨妻子不該把孩子交給外人處置,一家子沒有人能過得順心。
今天是許明硯交公糧的日子,不管想不想交,僅就李芹是許子睿母親這一點,他就得給對方這份尊重。
以前還好,日常嘛,應付應付就過去了。
但自從周雅從國外回來以後,堪比詐屍,以前的那些記憶全都回籠了,他心裡再也平靜不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周雅都是唯一征服過他的女人,帶給他巨大的歡愉和滿足,他終於意識到,周雅那樣驕傲的女孩兒在頤和園第一次相見時,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並非他比彆的男人強,而是他比較幸運,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了,少女情竇初開,視他為信仰。
他後悔了。
交公糧現在對他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不喜歡李芹,不喜歡她的虛偽,不喜歡她的貪婪,更不喜歡她總用那種哀怨至極的目光瞅他,本來就是商業聯姻,如果不是她向他承諾互不乾涉,他何必非得娶她,娶了她就開始貪得無厭,什麼都想要。
李芹熄了燈,靠上來,許明硯推開她,“睡吧。”
“明硯,你什麼意思?”
許明硯:“中年男人的通病,有心無力,最近有點兒功能障礙,正在服藥調理。”
李芹不信,許明硯沒阻止她。
李芹麵露驚恐,難以置信。
一大早,徐喬剛進到店裡,屁股還沒坐穩當,薛坤的電話就到了。
“小喬,哥哥後天臨時有事兒,就先不過去你那兒了,改天再和你約時間。”
徐喬想笑,臨陣退縮就直說,還有事兒?什麼事兒抵得上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周雅女士重要?。
他現在要是還看不出來老媽就是薛坤念念不忘那仙女兒,就是真傻了,這還真是距離產生美,就不知道薛坤要是見識了周雅女士的真性情,還會不會這麼想。
就像自己,一開始不也以為蘇清越特單純嗎,結果人家那花樣兒百出的手段——
臥槽!衝擊波!
直接給他轟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修仙界沒有島國碟片,你就能瞧不起人家嗎?
大錯特錯!
人家的創意和想象力已經登峰造極到開宗立派的程度,名曰:合歡宗,很不巧,蘇清越機緣巧合得到一本合歡宗頂級秘籍。
個中滋味兒,打死也不能為外人道。
這麼說吧,他能寫一萬字用戶體驗,但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寫。
徐喬沒想到薛坤那樣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在感情麵前這麼慫,怪可憐的,他還真做不到袖手旁觀,李鳴飛的威脅言猶在耳,管他!
愛情不能扶貧,誰弱救濟誰,但追求愛情的過程應該是公平的,得把薛坤和李鳴飛拎到同一個起跑線上。
徐喬:“哥,你見過以前大戶人家門口那對兒石獅子吧?”
薛坤:“你小子有話直說,少跟我這兒拐彎兒抹角。”
“噢,原來您也知道有話要直說,您想給我當爸爸怎麼不敢直說?您要總是各種顧忌不敢上,和我媽媽的結果就跟門口的那對兒石獅子一個球樣兒,一直倆倆相望,永遠也沒機會走到一起。”
對麵兒沉默的時間有點兒長。
徐喬:“哥?”
薛坤:“小喬,你得幫我。”
徐喬眨了眨眼,“哥,昨天晚上有人對我說了同樣的話,不過事關我媽媽終身幸福,要她自己喜歡才好,我不會摻合進去。所以——哥,你得靠自己了。另外你最好有點兒心理準備,周雅女士和你想象中也許有點兒不同,你不要太幻滅就好。”
……
放下電話,徐喬不無惡意地想,薛坤對上李鳴飛算是棋逢對手吧?
爭吧!爭吧!
這倆誰當爸爸都無所謂,
他都喊得出口。
搶得人越多,周雅女士才會更顯得珍貴,男人就是這破玩意兒,搶來的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