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硯開著車,總覺得兒子被算計這事兒哪兒不太對勁兒,說是見色起義未免牽強,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至於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可要說得罪人,就喬喬那個脾氣性格也不太像。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到了許子睿,但這個念頭馬上就被他掐滅,子睿的身體不允許他胡來,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那種藥。
又想到醫生給了那麼多鎮靜劑,徐喬都受不了,這要是不給藥的情況下,孩子在酒會上發作起來,簡直不堪設想。
這不行,得給他身邊兒安排個人。
回到家,剛剛早上七點來鐘,李芹下樓撞見丈夫這副模樣兒,嚇一大跳。
“明硯,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
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許明硯上樓梯的步伐一步不落。
李芹敢保證,如果不是子睿的麵子,就連這三個字兒的回應都沒有,什麼功能障礙,就許明硯這身體素質,騙鬼呢,他哪裡是身體上有病,他是心病!
因為周雅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又回來了!
許明硯進屋,脫下臟衣服,忍不住掃了一眼手腕子上咬最狠那處,樂了,這得多大怨氣,怕是恨極了他吧。
還上什麼藥呀,小雅當年在他身上留個記號,如今兒子再給留一個,一家三口挺好。
笑著笑著,眼圈兒又紅了,他許明硯一輩子活得肆意,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兒怎麼寫,周雅把他教會了,不但教會了,他這樣風流的一個男人,這二十年來竟然沒有再快活過。
情到濃時,周雅一迭聲叫他“明硯,明硯。”這倆個字兒從她嘴裡說出來,仿佛有了特彆的意義,再也不能忘。
許明硯收拾好自己,下樓吃早飯,鼻青臉腫那樣兒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李芹不敢問,衝兒子許子睿使了個眼色,許子睿握緊了飯勺,眼底晦暗,“爸,您和人打架了?”
許明硯“嗯”了一聲,明顯不想多說。
許子睿執意要得到答案,“和誰打架了,把您傷成這樣?”
許明硯放下筷子,擦了下嘴角,“私人恩怨,公司有事兒,我先走了。”
昨天晚上打了一架,許明硯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給徐喬做父親的感覺,他自己的親兒子,他為什麼要躲著,憑什麼要躲著,都是自己人還要臉皮乾什麼?不要了。
許明硯給徐喬撥出電話,響了好半天,那邊終於接起來了。
“找我什麼事兒?”
“喬喬,你身體好點兒沒。”
“嗯。”
“早餐會有人給你送上去,另外呆會兒我讓高秘書給你送過去替換衣服。”
“好。”
許明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你好好休息。”
醫院裡,徐喬直接掛了電話。
薛坤瞅他,“你要和許子睿爭?”
“咳,咳咳!”徐喬被一口粥嗆得眼淚兒都出來了。
“操,哥你會不會講話,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拿回來而已,乾嘛要說我和他爭,我不愛聽。”
薛坤擰眉,“說臟話你上癮呀。”
徐喬:“我當你是自己人才說的。”
薛坤:“合著從昨天晚上才當我是自己人?”
徐喬:“可以給您養老送終的那種自己人。”
薛坤:“我才四十,用得著你考慮這個問題!”
徐喬嗬嗬笑,“這粥不錯,哥,你再幫我盛一碗唄。”
薛坤見他眼底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黛青色,眉眼間難掩疲憊,一夜之間把個生龍活虎的人變成這副模樣,這一宿不定怎麼熬過來的呢。
他默默接過了碗,心裡佩服徐喬,遇見這種事兒,既沒有怨天尤人,也不歇斯底裡,還能跟自己調侃兩句,是個能抗事兒的。
十點多鐘,主治大夫敲門兒進來,看了一眼病曆本上各種檢查結果,又觀察了一下徐喬精神狀態,笑道:
“小夥子恢複不錯,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以後注意休息,近期不要做巨烈運動,你這肝功腎功都有急性受損的情況,回去以後可能會有身體發虛的症狀,都正常。過半個月再來複查一次,回家以後飲食清淡少鹽,禁煙酒,禁辛辣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