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坤身邊跟著個女孩兒,年紀很輕的樣子,皮膚很白,溫溫柔柔撲閃著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神情半嬌半怯。
薛坤遞給她一張銀行卡,“去那邊購物中心買點兒自己喜歡的東西。”
女孩兒接過銀行卡,嬌聲道:“謝謝乾爸。”
徐喬瞪大了眼睛,被這兩字兒雷得緩不過神兒來,薛坤什麼時候竟然開始喜歡這個調調了。
女孩兒眼風似是不經意往徐喬身上一瞟,竟然帶了幾分撩撥的意思,一轉身扭著小腰兒走了。
徐喬:……
等女孩兒走遠了,徐喬才忍不住問,“哥,幾個意思呀。”
薛坤拉開椅子坐他對麵兒,“什麼幾個意思?”
“你這乾女兒呀。”
“哦,有什麼問題嗎?”
薛坤解開西裝扣子,慢條斯理地拽過飯桌上徐喬的煙盒,彈出一根兒,叼在嘴裡。
徐喬笑得揶揄,“沒問題,人生在世須儘歡,你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太為難自己了,挺好的。”
薛坤低頭點燃了香煙,噴出一口,瞥他,“滿腦子想什麼呢。”
徐喬一臉心領神會,聲線又壞又飄,“哥,都是男人,我懂的。”
他確實懂,因為有時候他也挺惡趣味,想讓蘇清越突破一下禁忌,可惜蘇清越不配合,叫他一聲好哥哥,已經是頂天了。
儘管她叫得敷衍得很,徐喬依舊覺得自己能衝上雲霄。
薛坤笑罵,“你懂個屁,這女孩兒是今天下午要帶去飯局活躍酒桌氣氛的,之所以要叫我乾爸,是業務需要,得讓酒桌上那幫孫子有遐想空間,這氣氛才能嗨起來不是。”
徐喬雖然應酬少,但也不是沒有,自然懂這裡邊的門道兒。
飯局麼,重點不在飯,而在局。
人情局、談判局、生意局……各種各樣的局,各有各的套路。
但不管什麼飯局,酒桌上從來都少不了美女調節氣氛,很多時候,女人說錯話,做錯事,罰杯酒就完事兒,但若是男人說錯話,局麵就容易收拾不了。
美人計永遠都是對付男人最有效的手段。
徐喬順著薛坤的話題,問他,“哥,說實話,你才四十,真就打算這麼單身下去呀。”
“我這人不喜歡將就。”薛坤食指輕彈了下煙灰,輕聲道。
徐喬沉默了一下,輕笑,“我結婚的時候沒得選,那時候也不懂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也由不得我不將就。
我就想著不打光棍兒,有人給暖被窩就好了。後來發現自己竟然中了頭獎,老天爺送我個仙女兒,整個人幸福得呦,感覺全天下我老婆最好,老婆讓我乾什麼,我都高興,真恨不得把自己能有的都給她。”
薛坤抬手掐滅了手中的煙蒂,撩了撩眼皮,“那現在呢?”
徐喬摸摸鼻子,“現在反過來了,我老婆對我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她能有的都給我。”
薛坤:“這不是好事兒嘛。”
徐喬嗬嗬笑,“是好事兒,證明我魅力大嘛。不說這個了,免得你這單身人士妒忌,點菜!點菜!”
徐喬一口氣點了四道特色,一道招牌。
這家的招牌菜是吸管兒軟殼蟹,青蟹在脫殼時同時會脫去鰓、食囊、內臟等,可以說全身沒有原來的一絲汙垢,因為螃蟹新的外殼會在脫殼的數小時後接觸到水而逐漸變硬,本就難得,再加上特殊的烹飪方法,極為美味。
徐喬咬著吸管兒,輕吸一口,彈彈軟軟幾乎半透明的軟殼蟹中鮮美膏汁瞬間流入口腔,能鮮掉牙。
薛坤:“這吸管夠粗的。”
徐喬:“就是要粗才吸著過癮,要不然裡麵的蟹膏吸不上來。”
薛坤唆了一口,“嗯,不錯,有點兒意思,吃了這麼多螃蟹,這種吃法還是頭一次見。”
徐喬:“要不怎麼說出奇才能製勝呢,螃蟹還是那隻螃蟹,換個做法,身價立馬不一樣了。”
薛坤:“身價越高的,越容易成為盤中餐。”
“得,吃個螃蟹還讓你吃出哲學來了,嘗嘗這個醉蟹戲龍蝦,”徐喬用公筷夾了一塊兒龍蝦肉放到薛坤麵前的盤子裡。
“你小子這麼殷勤,說吧,什麼事兒求我。”薛坤倒了杯酒給徐喬。
徐喬拈起酒杯,傾斜杯壁,在薛坤的杯沿下方輕輕磕了一下,很乾脆地一口悶掉。
薛坤:“你喝慢點兒,急酒傷身不知道嘛,我又不是外人。”
徐喬:“哥,我要做的事兒挺不要臉的,我得喝點兒酒才能張得開口。”
極品翡翠動輒幾千萬,上億,徐喬就算現在能賺錢也消耗不起,他必須要賺更多錢。
他是貨真價實的吞金獸!
沒有翡翠他可能真的會死,以前他是真不怕死,因為無論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都窮得生無可戀。
但,
現在他很想活。
“說吧。”薛坤抬抬下巴,“我看看怎麼個不要臉法兒。”
徐喬目光裡露出掙紮,一咬牙,道:“哥,我要和你搶地盤兒,我要進軍住宅地產。”
薛坤瞅了他兩眼,笑了,“我當什麼事兒,什麼叫和我搶地盤兒,搞住宅開發的又不是我一人兒,你不來競爭也會有彆人。”
徐喬抿了抿唇,有點兒近乎於無賴又豁出去地說道:“哥,我沒錢了,我爸的公司現在資不抵債,就是一個表麵光鮮,我這會兒朝他伸手,很有可能會成為多米諾骨牌的導火索。”
微頓,他又道:“我圈地擴張地太厲害,現在銀行也不敢繼續放貸給我了,所以,所以我得向你借錢。”
薛坤撚著手裡的酒杯,點點頭,“聽明白了,借我的槍,然後拿著槍跟我搶地盤兒,是這個意思吧,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