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硯看到他手裡把玩兒的打火機,“喬喬,你這打火機不錯。”
“宋明哲送客戶剩下的,他不抽煙,給我玩兒了。”
“是嗎,給我看看。”
徐喬把打火機遞過去。
許明硯拿在手裡,細看了下,道:“見過打火機,沒見過這麼喪心病狂的打火機,奢侈過頭了。”
徐喬樂:“要不怎麼能顯示出尊貴來呢,不然你為什麼要我給開勞斯萊斯。”
許明硯看向兒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斟酌著措辭,隱晦提醒,“喬喬,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外,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徐喬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半仰起頭,看著浮起的一縷輕煙說,“我知道,宋明哲在我身上的每一分投入都是要回報的,跟他合作就像是在刀尖兒上跳舞,老虎窩裡打滾兒,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吞掉。”
“不過……”徐喬狠吸了口煙,聲音裡帶上冷硬,“他若不仁,我肯定不義。”
徐喬繼續顧自說道,“商場如戰場,卻又和戰場有著本質的不同,戰場上必須要分出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商場上卻可以尋求共同利益,實現大家雙贏。”
“在這一點上,宋明哲和我有共識,我才願意和他合作的。”
“所以,我跟他究竟是獵人與獵物的關係,還是合作夥伴關係,取決於我自己的實力。”
許明硯:“喬喬,他強你弱,跟他合作,你恐怕會受製於人,有點兒冒險。”
徐喬:“男人要敢於冒險,不是嗎,沒有點兒野性,那還叫什麼男人,狼的一身本領都是生死搏鬥中學習到的,狗倒是不需要冒險,隻需要會搖著尾巴取悅主人就能獲得安逸。”
徐喬秀麗的鳳眼亮得驚人,黑色瞳孔閃著嗜戰的光芒。
“我做狼,不做狗!”
兒子很自信,又酷又拽這天真勁兒沒誰了,嘴裡說著宋明哲危險,實際上沒有一點兒敬畏之心。
說白了,他沒見識過宋明哲真正對他露出獠牙,人對熟悉的東西,總是會低估危險性。
兒子溫和有餘,剛性不足,現在好容易剛起來了,許明硯知道自己不能打擊他自信心,年輕人就應該這樣,朝氣蓬勃、無所畏懼,有點兒理想化,有點兒傻氣。
沒關係,這都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許明硯笑道:“就算是狼也有狗的一麵,男人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也要圓滑,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了爸,你彆囉嗦了,我這麼大人了心裡有數。我來是告訴你,公司的股票明天應該不會再繼續跌了。”
徐喬簡單把唐征給出的主意跟許明硯說了一遍。
許明硯半晌沒說話,好半天才發出一聲悵然輕歎。
“彆想那麼多了,早點兒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好了。”徐喬站起身,“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喬喬。”
“怎麼了?”
許明硯拍了下他肩膀,“謝謝你,兒子。”
“行了,彆肉麻了,你的早晚還不都是我的,走了。”
許明硯靜靜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兒子的越野車駛出停車場,麵色難看。
什麼送客戶剩下的,扯他媽淡!
不管是裝飾金龍眼睛綠豆大小的頂級黃鑽,還是罕見至極的極品紅翡,都是獨一無二,尤其那硬幣大小的紅翡,水頭兒和色澤簡直令人歎為觀止,至少他沒見過如此純淨的天然紅翡。
這樣的打火機造不出第二個,就算是有足夠的材料,也不會打造出同款來,要的就是獨一無二的尊貴。
許明硯撥通了宋明哲的電話。
“宋總,我,許明硯。”
宋明哲未語先笑,“原來是許叔叔。”
許明硯冷笑,“你也沒比我小多少,叫叔叔不合適。”
宋明哲:“不管怎麼說,您都是長輩,那請問許總有何指教。”
許明硯:“不管喬喬跟你說了什麼,我們公司的事,還請宋總不要插手,跌停也好,破產也好,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我許明硯承擔得起。”
宋明哲也笑,“抱歉許總,答應小喬的事,我不能言而無信。”
許明硯聲音裡有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宋明哲,你對我兒子未免熱情過頭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