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立在跑了五趟廁所之後徹底虛脫,硬著頭皮去找楊老師請了假。
二中是寄宿製,在門禁方麵管得特彆的嚴,特彆是這會才開學,請假更是難上加難。
齊成等在教室後門外,靠著牆等他回來。等夏立拿著請假條回來時,帶上錢包,就陪著他往校醫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會經過學生操場。大早上的還有一批人在打著籃球,打球的人看到了他們,拽了拽渾身汗津津的前鋒的衣袖,“喂,祁鐘,你看那是誰?”
祁鐘拽起上衣下擺埋頭擦汗,熱氣隨著肌肉蒸騰,“誰?”
他擦好了汗才往隊友指的方向看去,而這會的齊成已經和夏立快要走出了操場,他當即艸了一聲,拔腿追了上去。
一起打球的朋友們浩浩蕩蕩地跟上。
聽到腳步聲的齊成和夏立停下,一轉身就看到狂奔到他們麵前的祁鐘。
“給我站住,齊成!”祁鐘一把拽住齊成的領口,俊氣十足的臉上隱藏怒火,“你有種就當著我的麵把跟周蝶說的話再說一遍!”
齊成低頭看他的手,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掰開他的手指解救出自己第二次遭難的領口。
祁鐘的手背已經繃起了可怖的青筋,手指被無力掰開,皮膚在極度用力的情況下被蒸成紅色,他臉色鐵青,沒想到對方的力氣能這麼大。
領口重新護住了鎖骨,齊成後退一步,從祁鐘帶來的熱氣裡脫身。
“我跟她說,”他一隻手慢條斯理撫平衣服,“全校姓齊的又不止我一個,你可以去找一個對你感興趣的人,那個人也可以姓齊。”
“怎麼,去找你了?你姓齊?”
祁鐘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手臂用力再用力,肌肉鼓起,壓著情緒,“老子姓什麼,你不知道?”
他背後小跑過來的朋友們帶著一股熱潮終於趕到,人數眾多,夏立捂著肚子虛弱地喊了一聲,“齊成。”
齊成鬆開了祁鐘的手。
祁鐘火般的視線死死盯著他,他高,又大,初秋的早晨打球也隻穿著校服內襯,風一吹就帶起他身上那股汗味席卷,跟他威脅人一樣的焰火滋味,“讓我再看見你跟周蝶走在一塊,老子看一次堵你一次。”
齊成已經扶起了夏立,跟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在他及身後一群人的瞪視下離開操場。
“艸,”尷尬,祁鐘接過礦泉水咕嚕咕嚕往下灌,用喝水來做掩飾,一雙眼睛不移齊成,輕嗤,“小白臉。”
校醫院。
夏立的運氣實在不好,他們到的時候,值夜班的醫生已經風塵仆仆地離開,推拉門上貼著白紙條,上麵寫著,“換班的醫生十分鐘之後到,請各位同學耐心等待一下。”
“嗷,”夏立嚎了一聲,“我太倒黴了吧!”
十分鐘一個課間的時間,齊成看他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的樣子,抬步走到了櫃後,按著網絡醫生給的建議,給他拿出一板藥,再倒了杯溫水。
夏立
大汗淋漓,“有用嗎?”
“試一試,”齊成嘴角翹起,“反正吃不死。”
“……”夏立還是接過了藥。
還沒吃,推拉門就被人朝外拉開,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未進行病症甄彆前,不建議使用藥物治療。”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了醫務室,看了一眼他們就走到辦公桌後,從抽屜中抽出一雙嶄新手套,“過來。”
修長的手指套上手套,渾身上下寫滿一絲不苟的醫生看起來嚴肅冷漠。夏立走到他跟前坐下,齊成站在旁邊,雙手插兜看著他們。
醫生在夏立的腹部按壓了幾處,直到夏立臉色一變喊了疼後才停下,他摘下手套扔進垃圾桶,才問道:“早上吃了什麼。”
“包子豆漿。”齊成換了個姿勢,替夏立說了。
醫生轉頭看向了他,“經常疼嗎?”
齊成笑了笑,“就這一次。”
醫生點了點頭,又換了一副新手套,在藥櫃上拿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醫生心裡有了安慰,夏立還真覺得現在沒有剛才那麼疼了,他趁著醫生背對著他們,悄聲跟齊成說:“潔癖啊。”
齊成聞言,把目光轉移到醫生身上。
乾乾淨淨,連皮鞋上都不染塵埃,黑發上了發膠,沒有一根淩亂。
瞧著古板又冷漠。
“你過來,”醫生側過身指了指他,麵如深潭般波瀾不驚,“幫我剪開藥袋。”
齊成站直身體,從褲兜裡掏出手,走到藥櫃前就要拿過藥,手卻被醫生一把抓住。醫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掏出酒精棉片為他擦拭,又拿出一副手套,親自給齊成帶上。
醫用手套輕薄而貼膚,不怎麼好帶,醫生從他的手指到手背,從指尖到指縫,不放過每一寸肌膚,慢條斯理地給他撫平每一處皺褶。
但齊成手指長,最後還要露出小半個手背。
給他帶完手套之後,醫生立刻退後一步,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齊成拿了藥袋,撕開一個小口後倒進熱水裡,混著熱氣攪動,衝劑將水變成深褐色,散發著一股又苦又甜的味。
夏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苦著臉問道:“醫生,一天要喝幾次?”
醫生從藥水上移開視線,“3次。”
語言簡潔得讓夏立訕訕,都不好意思再問他為什麼會肚子疼的事。
等喝下藥十分鐘之後,齊成問他,“怎麼樣?”
“好了一
些,”夏立摸摸肚子,“不知道是藥的問題還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