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道題對一個人來講簡單無比的話,一遍遍寫下的步驟隻是在浪費時間,甚至會感覺厭煩。
齊成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巧全班能聽見。
大題寫的瑣碎極費板麵,把三種可能的方式一一排列,剛剛擦好的黑板上再一次滿了。
齊成寫一步,祁鐘也低頭跟著寫一步。
聽著聽著一句也沒聽懂,祁鐘又問旁邊的女同學,“他是不是又省步驟了?”
“沒有啊,”女同學,“講的特彆細!”
行了,這次是他聽不懂。
祁鐘的表情變化萬千,但還是悶頭把齊成寫的所有東西都給抄了下來。
基礎題講完,剩下的兩題都是變形題。齊成用著當初池硯的速度,一節課45分鐘,他就隻講了這三道題。
從講台上往下看,至少一大半都聽的七七八八,處在似懂非懂和懂了也不會獨自做的邊緣。
祁鐘下課後就搬著凳子拿著紙回到了自己座位,吳遊探頭一看,祁鐘拿過去的紙早已經正反兩麵記滿了東西,這還不夠,他又另外和彆人借了一張紙。
教室裡的人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轉眼之間,前麵隻剩下擦著黑板的齊成。
祁鐘把東西放下,走到了他身後,拿起另一個黑板擦跟他一起擦起來。
他臉上的傷貼上了創可貼,年輕人恢複能力就是強,光看外表還是光鮮亮麗。
齊成,“我以為你會討厭我。”
有時候睡覺前,齊成都會不自覺想起他在醫護室門前的那個眼神,和黑雲壓城時走廊上的那個晦暗不明的表情。
聽他這麼說,祁鐘的嘴角扯起,“你他媽真是沒心沒肺。”
但聲音太低了,齊成沒聽清,他轉過頭去看祁鐘的側臉,“什麼?”
祁鐘沒說話,和他繼續擦著黑板。
兩人一起從左右往中間擦,距離逐漸靠近,等到手快要碰到手了,祁鐘忽的扔掉黑板擦,一把抓住了齊成的手。--
齊成的手指修長,因為做過手模,膚色也剛剛好。
祁鐘的手要比他粗糙,顏色要深,掌心滾燙,還有繭子。
黑板擦墜地,發出一聲響動,白色的粉筆末在四周分散。
吳遊猛得抬頭望聲源處看去,嘴巴震驚地張大。
“齊成,”祁鐘說,“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齊成的力氣比他要大,他剛要抽出自己的手,但祁鐘警覺地加大了力氣,他側過臉,黑得發亮的眼睛緊盯著齊成。
“沒有,”齊成看著他的眼睛,還是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沒有喜歡的人。”
“嗯。”祁鐘應了一聲,但還是看著他。
這家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外放的狂傲還是外放,隻是在某些事情上變得更加敏銳和強勢。
有種一夜成熟,又好似什麼都沒變的驚豔
感。
吳遊沒忍住出了聲:“你們握著手乾嘛呢?”
齊成抽出了自己的手,再彎腰撿起黑板擦,在手上轉了幾圈之後放下,“你知道自己是在占我便宜嗎?”
祁鐘緩緩放下手,他就這麼看著齊成。
又來了,那種感覺。
池硯從後門走進來,整理好自己的資料後抬頭,“齊成,走嗎?”
齊成拍拍手,錯過祁鐘下了講台,朝池硯走去,“走。”
祁鐘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直到齊成出了門,跟他們笑眯眯的說了聲再見。
吳遊拉開椅子,朝祁鐘跑去,“你發病啊你。”
“你剛才在乾什麼啊!”
祁鐘終於動了,他摸摸臉上的傷。
“吳遊,”說的話跟流氓一樣,“齊成的手怎麼那麼好看啊。”
*
池硯和齊成的東西還放在辦公室,兩個人拿完東西之後,教學樓的亮著的教室也隻有三兩個存在。
齊成出了辦公室的時候往樓上看了一眼,4樓的教室已經全部黑了下來。池硯走到他身旁,“走嗎?”
池硯的身材有著少年人的單薄,但卻很挺拔。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身上乾淨的氣質襯托的更加出彩。
兩個人披著月色往宿舍走去,齊成問道:“校慶那天的上午,你是不是需要演講?”
池硯點點頭,又蹙眉,“老師讓我試著帶一下隱形眼鏡。”
齊成挑眉。
池硯餘光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你們班的常堯,他……”
然而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學霸頓住了話頭,改口道:“他的相機怎麼樣?”
“應該沒事,”齊成,“要等他開機再看。”
池硯嗯了一聲,輕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