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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成匆匆來到鄔元說的地<點的時候,天邊已經漆黑一片。
他擔憂鄔元是遭受到了上次那樣的毆打,所以一路加急,臉上也麵無表情。
這種冰雨天氣,挨揍再加上寒冷,鄔元怎麼能撐過去。
但是等齊成下車在這個破爛小巷子徒步找著鄔元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如果隻是挨打,鄔元不會是那種語氣。
這地方離齊成家不遠,齊成一路急行趕過來也要了十幾分鐘時間,再跟著地址走,見到鄔元影子時,二十多分鐘都過去了。
巷子深處在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個花壇,說是花壇其實已經變成了泥壇,雨水打到沒有一朵花草的泥裡,再帶著臟水蹦出來。
鄔元就坐在泥潭旁邊,他沒打傘,沒有任何防雨的工具,渾身被雨淋透,齊成不知道他被琳了多長時間,但他身上的水,比地上的積水還厚。
齊成呼吸一頓,下一秒就朝他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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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元聽到聲音,轉身看他一眼。
齊成看不出他是否哭了還是在忍著,但他的眼睛紅到滴血,臉上的水流淹沒到旁人看了都覺得呼吸困難。
齊成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鄔元的腳邊,就扔了兩箱已經濕得透透的行李。
無家可歸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講是個什麼樣的感覺,雨夜裡和自己的家當一起淋雨無處可去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齊成把傘塞到他的手裡,把兩個紙箱壘在一起抱著,帶他往車上走去。
他身上溫暖的衣服濕了,懷裡的紙箱被水浸濕的太狠,手一用力,紙就成爛的了,裡麵的衣服也是濕的。
他媽的齊成眼睛也跟著紅了。
很不是滋味。
齊成拒絕鄔元給自己打傘,他們到了車上,把鄔元行禮扔進後車廂,齊成用著強硬手段把渾身濕透的鄔元塞到轎車後座,自己再上了駕駛座。
乾淨嶄新的轎車內部沾上了鄔元的水汽,鄔元啞聲道:“可惜了你的車。”
“等哪天天氣好,”齊成,“可以直接接個水管自己洗洗車。”
鄔元笑了幾聲。
過了一會,齊成低頭,“下次早點打電話。”
“嗯。”鄔元。
齊成接到他之後沒急著走,他讓鄔元把濕衣服脫了,把祁鐘塞給他的衣服遞給他,讓他換上。
鄔元在後座脫著衣服,換上乾燥溫暖的
衣服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淋濕了多少?”
“不多,”齊成啟動了車,“你注意著,彆生病發燒了。”
“我體質好著呢。”鄔元說。
“上一個在我這邊裝逼的昨天就躺下了,”齊成,“把頭發擦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車內一時沉默,過了一會兒,鄔元擦乾頭發之後接過齊成遞過來的煙,用冰冷得泛青的手點了一根煙。
齊成也點了一根
。
車裡麵蒸騰的煙氣能給人安全感,鄔元透著車窗看著車外,從小路駛到大路,市中心的燈更亮,人更多,道路都更乾淨。
他抽完半根之後,放鬆了自己,煙嗓低低,“方便我住嗎?”
齊成說:“住一年半載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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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來到齊成家的時候,就見屋裡隻有祁鐘一個人。
祁鐘已經把熱水燒上了,給江景打開門,“齊成一會就回來,他去接朋友去了。”
“行,”江景朝他點點頭,“那我們先準備,他們回來再吃。”
祁鐘跟江景忙裡忙外,把該洗的全都洗了,該切的也給切了。齊成的這個二舅舅隻能幫忙洗個東西,祁鐘看了看他的刀工,覺得還是自己上比較靠譜。
江景很接地氣地蹲在地上笨拙擇菜,有些驚訝,“你會做飯?”
“特地學的,”祁鐘哼笑了一聲,“不錯吧舅舅?”
江景湊近看,很中肯地點點頭,“確實不錯。”
“下了大功夫的,”祁鐘把切好的菜放盤子裡,再切下一個,“之前學的時候,學習完趕緊學做菜,爭取在畢業前成個大廚。”
“你們這個年紀,會做菜已經很難得,”江景不這麼認為,“會做就行,大廚不必。齊成什麼也不會,他現在還隻會煮個麵。”
祁鐘嘴角勾起,“按我自己來說,我是不挑的。但是有人挑,挑就挑吧,做飯也不是多難的事。”
他這句話像自言自語,江景沒聽清。
兩個人忙了一陣,終於把所有準備工作都準備好了,火鍋底料已經進了沸水,彌漫整個屋子的麻椒香味。
啤酒和可樂雪碧就擺在桌邊,豬肉卷和牛肉卷壘成兩落。
“人怎麼還沒來?”江景剛說完,外麵的門鈴就響了。
祁鐘一個箭步過去開門,“呦。”
外麵的鄔元應該被齊成提前告知過,門外兩個人看著身上係著圍裙一股子火鍋味也一股子賢妻良母範的祁鐘,也笑了,“呦。”
江景在身後,正在擦著手,聞言揚聲道:“彆呦了,快點進來。”
又來一個大小夥子,看著就能吃,江景看著這三人,心想還好買的東西夠多,應該夠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