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立叫嚷一聲,刷地展開了羽扇,他身邊幾名帶甲衛士,立刻便湊過來,將他團團圍住,護持在中央。
與此同時,西老卻抽出張風神符,一把拍在自己的腿上,符咒一開,猶如一道電光般,疾馳而出。
身為這群散修之中,修為最高、已達金丹中期的修士,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跑。
其實從夏泠現身,西老就覺得古怪。
那祈存的哭尺,他是見過威力的,見哭尺竟被擊回,便知對方不可小覷,奈何實在是美人勾魂,但等那斧正也被一擊斃命,他便沒彆的心思了。
這女修,實在古怪!
那斧正可是煉體修士,雖是散修,但一手破山斧在金中州也算赫赫有名,便是他自己,也不敢硬接那斧子。
可那女修,不僅手接白刃,還竟直接化去了破山斧上的靈光!頃刻間將它變成了一塊廢鐵!因此才能輕易的捏碎了斧鋒。
而等她將斧子拋擲出去,就更駭人了,明明已經散去靈光,化為凡鐵,經過她手,就又成為足以劈開築基修士護身法寶的鋒銳武器。
這等詭異的功法,西老聞所未聞。他隻能隱約窺得,那女修似乎沒用什麼法訣,一點花招都沒有,極為自然的操縱著靈力而已。
但到底是美人難得,估摸著已經逃得夠遠,西老稍減速度,不甘心的回頭一看。
一截斷裂的、還帶著些血的木柄,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視線。
它無聲無息的馳來……不,應該說,它一直無聲無息的綴在西老的身後。
西老馬上就認出,它應該是破山斧的斧柄,應該是被那女修拾起、對準他的背心拋擲而出……且已喪失了靈光,如同一截真正的枯木,因此才能綴於他身後而不被發覺。
而後,這截毫無靈光、宛如枯木的斧柄,如摧枯拉朽,驀然洞穿了西老的護身罡氣,又擊碎他的法衣,層層穿透。
噗嗤!
斧柄透胸而過。
西老的口中淌下鮮血,他慢慢低下頭,雙眸睜得老大,隨後一頭從半空栽落。
……
此時的密林之中,蔣立被簇擁著,慌不擇路的逃竄。
噗嗤,一截樹枝飛來,蔣立身邊一名甲位當即倒下,從雲頭摔落。
又來了……又來了!蔣立心底發緊。
又是這毫無靈光、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的東西!
石頭、樹枝、木塊……這些凡物,連一丁點靈光也沒有,從未被他放在眼裡過的東西,此刻卻成了催命符。
蔣立簡直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法器,想要傷著修士也是不易,而這些不過是那女修隨手撿來當武器的東西,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築基修士、金丹修士,一個個死在這可笑的‘武器’之下!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少主危險!”
一名甲衛突然拽了蔣立一下,修士猛然停住,便見前方大約數十米處,少女翩然而落,立於清清月輝之下。
蔣立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駭得暈過去。
“你、你……”
他顫抖地說不出話,什麼故作的風度,全都散得乾淨。
眼見少女迫近,蔣立突然道:“前輩!請恕晚輩無狀!不知前輩竟是高人,待晚輩返回宗門,定然通告家師風逍子,與前輩上門謝罪!”
他這句話一出口,總算是見那少女停了下來。
蔣立渾身的汗才滾滾而落,他連忙又躬身拱手,補充道:“是晚輩有眼無珠,打擾了前輩雅興……晚輩乃鬆陽蔣氏嫡支,得家師青眼,有幸拜入首陽宗,點燃命魂燈。晚輩本該勤懇修煉,然竟貪玩,與散修廝混,又不知前輩在此,竟然冒犯……”
說到此處,蔣立想起了什麼,忽然將臉皮一掀,那原本平庸的麵容,頓時改變,他又汗涔涔的脫掉最外麵的法袍,頃刻間,從一個泯然眾人的儒生,變成披金帶玉、豐神茂容青年,而首陽總那被火焰簇著的門派標識,就浮動在他的法袍之上。
蔣立又一拜到底。
“鬥膽乞憐前輩!饒恕一命,願為前輩效鞍馬之勞!”
他這番話,是真心實意的在乞命。
也是真心實意的將夏泠當成哪個隱瞞修為、年齡的老怪。
同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的出身,透了個乾淨——
他乃是傳承千年的鬆陽蔣氏嫡子,這是魔門中能位列前十之席的修真大族,擁有五名化神修士,其家族老祖,修為已達合道;
他亦是大宗弟子,那首陽宗,是與天霄宗、極樂宗、無極宗、迦藍樓羅並列的魔門頂級宗門。
而他所提到的‘家師風逍子’……則是個魔道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為護短,曾為著一名侍妾,便能屠了六十萬凡人城鎮,半步合道的蠱修。
這一切都在告訴夏泠一個信息:他實是大宗門與修真大族,極得看重的弟子。
若是在這裡殺了他,那麼來日,他的宗門、他的家族,他那個護短的師父,定然不會饒了動手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冷:不知道說什麼呢,這個時候隻好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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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你們的評論,嗚嗚地哭了。我太渣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