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虎父無犬子,她哥哥那樣一個能人,女兒也是不會遜色的。
“那就好,等我見了竇靈心,我就跟她說,我爸媽都是輕易不誇人的,可對你卻是讚不絕口的,就連我和銘洋,作為親生兒子都沒這個待遇,所以,我好羨慕妒忌恨啊!”銘盛在電話那端開起了玩笑。
“你可彆,心心現在心情極差,還是不要和她開玩笑,聽到沒?”中年美婦立刻出言製止兒子。
電話那端的銘盛連忙把手機拿遠了些,他的母親竇樂雯女士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讓他的耳朵受不了了。
每回涉及到心心的事,他老媽就心急得不得了,滿心滿眼都裝的是心心,其他人都被她撂到一邊去了。
唉,偏生心心因為舅舅對舅媽不好,對舅舅這邊的親戚都親近不起來,客氣而疏離。尤其是對他母親竇樂雯女士,更是見麵連話都說不上幾句那種冷淡。
隻有對他和銘洋,稍微好那麼一些。
鄒銘盛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對著手機向母親保證:“媽,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那邊,竇樂雯歎了口氣說:“心心蠻可憐的,這孩子對你舅舅,對我都有心結,我,”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說不下去了。
“媽,您也彆著急,慢慢來。您不是說準備告訴心心實情嗎?等心心知道了事實真相,會原諒舅舅的,也會對您重新親近起來的。”
鄒銘盛忙溫言安慰母親。
竇樂雯沒有接兒子的話,兀自輕輕點了點頭。
或許心心會跟她重新親近,但是大哥卻再也沒法活過來了,她永遠失去了一個親人,所以她此刻的心情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或許意識到母親的憂思,銘盛把話題轉開了,他努力說些讓母親開心的事情,總算是分散了母親的注意力。
母子倆聊了一會兒,銘盛準備掛電話,竇樂雯又急著叮囑了他幾句路上注意安全什麼的,才和兒子結束了通話。
彼時,坐在車上的竇靈心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視線落在了擱在身邊的包上,包裡有姑媽交給她那本筆記本,放在身側的手抬了抬,又放了下來,然後迅疾地把視線移開。
萍姐開車技術很好,又穩又平順。
看著萍姐的後腦勺,竇靈心的長睫毛顫動,突然想問萍姐一個問題:“萍姐,你說我這麼做,在大家眼裡是不是特彆冷漠,不近人情?”
麵對竇靈心的突然發問,萍姐立馬把頭晃了晃,斬釘截鐵地回答:“小姐,那些說您的人是不了解您,了解您的人絕不會這麼說您的,所以您不必在意那些不了解您的人說什麼。”
竇靈心的表情沒有變,但是唇角微微上揚了那麼一下:“萍姐,您這是典型的徐公不若君之美。”
萍姐呃了一聲,大概是沒聽得太清楚,所以語調有點迷茫,不過,她很快轉了話題,而且帶了一絲急切回答道:“小姐,您可彆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說的話生氣,平白氣壞了
自己。”
她話語中對竇靈心濃濃的關心在車內流淌,竇靈心眨巴了一下眼,想逼回即將滑出眼眶的淚水,不過她徒勞了,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在父親的墳前一滴淚沒有流過的竇靈心,就這麼突然淚如泉湧,然後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