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福叔是想給你傳信的,可老爺他,”
左鎏軒撇了撇嘴,語氣不好地回了一句:“可不是嗎?他有病!”
左明崇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病人,正常人誰會像他這樣行事?
福叔猛得扭頭看向左鎏軒,滿臉不可置信:“少爺,你,你怎麼知道老爺病了的?”
他記得當時那李尋並沒有見到老爺,根本不知道老爺生病了。但是聽少爺的口氣,是知道老爺病了的。
左鎏軒的本意雖非字麵意思,但被福叔這麼一問,倒是醒過味來。
左明崇似乎真生病了?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左鎏軒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了。
“福叔,他得了什麼病?”控製著自己的不安,左鎏軒儘量放慢了語氣問。
黎向其也跟著問了一句:“左叔叔現在好些沒有?”
福叔的聲音一下沉了下去:“老爺他,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黎向其啊了一聲,怎麼會這樣?他忙看向老大,隻見老大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腳步也停了下來。
“少爺,老爺他,恐怕就這兩天時間了,待會見到他,好好跟他說話,好嗎?福叔求你了。”
福叔特意叮囑了左鎏軒一句,那聲音明顯已經哽咽了。
左鎏軒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腳下的步子都亂了,他胡亂地點頭,接著又重重地嗯了一聲。
兩人不自覺地互換了角色,現在已經不是他攙扶著福叔,而是福叔挽著他往前走了。
黎向其見狀,趕緊騰出了一隻手挽住了左鎏軒另一隻胳膊,兩人架著左鎏軒往前走去。
福叔指著前麵不遠路邊的一處院子說:“老爺和我的住處就在那裡。”
黎向其抬頭一看,院子安靜地佇立在漸漸湧上的夜幕中,隱隱有昏黃的光透出來。
左鎏軒如同木頭人一般走了一截,混沌的大腦才恢複思考能力。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左明崇沒兩天活頭了?
印象中那個不可一世、冷漠無情,心如石頭一般硬的左明崇,竟然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
原來左明崇要見他,是想見他最後一麵的。
為什麼會這樣?
他思緒紛亂地跟著進了院門,就聽見亮著燈的房間裡傳出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聲。
那聲音聽得讓人心悸,並不是那種很大聲的咳嗽,但卻是用儘了力氣似的,中間還夾雜有喘氣和哮鳴的聲音,光聽能想象到那咳嗽的人是有多難受。
左鎏軒心口突然一抽一抽的疼,眼前瞬間模糊了一片。
福叔和黎向其繼續拖著他往屋裡去。
“老爺,您醒了?少爺到了。”還在門口,福叔便按捺不住地喊出了聲。
“軒,軒兒,來了。”剛止住咳嗽的左明崇努力想把自己的身子撐起來一些,卻是徒勞無功。
福叔忙衝到床前,在他身後墊了床被子,又把他抱起來一些,
讓他能斜靠在被子上。
就這樣輕微挪動一下,左明崇麵色都變了,胸口起伏,呼吸困難。
左鎏軒則呆在原地,腳似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