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罵他慫貨。
“田裡那個人也弄上來吧,他也躲不掉。”林大壯指指田裡的弟弟,頓了下又說:“有人去自強家了嗎?讓她姐姐也來,問問他們家是怎麼養崽子的,跑到彆人村來打小孩。”
大成子說:“有人去自強家了。”
田裡的人要弄上來,但是田裡有水,又全是淤泥。
下田拉他起來是不可能的,他們沒那麼好心去扶他,最多找根繩子扔下去,給他借點力自己起來。
林長進也想到了這點,知道沒人願意下去。
他看向大成子,“大成子,你去找根繩子來。”
大成子點點頭就走了。
林大壯又說:“要不要通知齊田大隊?今兒這事,也太欺負咱們村了,一定要給咱們村一個交代。”
這兩個狗崽子還是送嫁的小舅子呢,在姐姐姐夫結婚當天搞事情,這哪是結親啊?根本就是在結仇!
今兒這個不給個交代,今後誰敢跟齊田大隊結親?
林長進瞄了眼田裡的人,齊田大隊距離他們三十裡地,大路上這個人不知道怎麼樣了,田裡那個糊了一身淤泥,他能活著走回去就見鬼了,肯定要通知齊田大隊來領人。
“先看永成那邊怎麼說吧。”
……
林自強來得很快,他爸媽和兄弟姐妹都來了。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小舅子當天跟人打架,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丟人現眼隻是其一,第二就是不吉利了。
都是一個村的人,誰不知道誰啊?
林永成從部隊回來幾年了,除了跟林永家鬨過矛盾,把他親哥
打個半死,就沒有跟外人鬨過矛盾了,更彆說打架了。
對林永成,他們還是很信服的。
倒是那兩個小舅子,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不像安分的人。
如果雙方鬨矛盾,肯定是兩個小舅子先搞事。
林自強黑著一張臉,他爹還在後麵罵人,“結婚當天搞事,這是不吉利,以後你們的日子也過得不好。”
新娘子的臉色也沉了下去,聽說自家兩個弟弟跟人打起來了,雖然不知道林永成是誰,但這裡是上林大隊的地盤,自家弟弟跟上林大隊的人打架,他們肯定會吃虧。
婆家人不關心她弟弟怎麼樣,還一口一個不吉利。
新娘子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我兩個弟弟都是老實人。就算他們跟人打架,也一定是彆人欺負他們。總不能讓他們乖乖挨打不能還手吧?”
“你弟弟老實個屁!”林自強回懟了一句。
新婚當天出這種事,他心裡能舒服就見鬼了。親娘子也不高興,這對新婚夫妻在結婚當天就開始互甩臉子了。
他們人一到,林長進就在招手了,“自強,你來了。”
路上的哥哥本來還在裝死,一聽林自強來了,他馬上就睜開眼,先倒打一耙了,他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姐姐,姐夫,你們才來啊。”
“你們村的人太野蠻了,那個人我都不認識他,才打了一個照麵,他就按住我一頓打,太欺負人了。”
“我被打得站不起來了,我現在身上哪裡都疼。”
“還有小弟,被他踹到田裡了。也不見人拉他上來。”
林長進和周圍的村民冷著臉,靜靜地看他表演,林自強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一看眾人的表情,就知道這貨在騙他。
林自強不信,但他媳婦信得不要不要的。
心疼得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她蹲在地上想扶弟弟起來,結果她弟弟不肯配合,她去扶,她偏要躺著。
“大弟,姐姐扶你起來。我們去看大夫。”
大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又
瞄了林自強一眼,總覺得姐夫看他的眼神涼颼颼的,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按理說,小舅子被人欺負了,他總該替他們出頭吧?
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怎麼跟周圍的村民一樣,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他又繼續哭。
“姐姐,姐夫,你們先把小弟撈上來吧。那麼冷的天,他還在躺在坡下,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你們快救他上來吧。”
新娘子把眼淚一抹,“大弟,你彆急。”
她轉身去看田裡的小弟,看到小弟躺在水田裡,無助地伸著手向她求救,她的眼淚又滾了下來。
“小弟……你怎麼樣了?”
田裡的小弟胸口悶得慌,喊不出來,隻能招手。
新娘子就更急了,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她隻認識林自強一家人,她回頭抓住林自強的褲腿向他求助。
“自強,你快幫幫我小弟吧,那麼冷的天他躺在水田裡,這麼躺著要出事啊。你快拉他上來吧!”
林自強根本不信大舅子說的,林永成不是那種隨便打人的人,如果不是他們先惹事,怎麼可能一個照麵就揍人?
再看周圍的村民一臉嘲諷,他的話就更不可信了。
他隻是提醒了新娘子一句:“結婚的日子,你彆給我哭。你弟弟在今天搞事,又見了紅,本來就很不吉利了。你還在這裡哭哭啼啼的,這日子你還想不想過了?”
不是他迷信,他們這裡是有這種說法。
結婚當天搞事又見了紅,結了婚這日子也不會好過。
林自強心裡膈應得很,但媳婦是自己娶回來的,還是要問清楚兩個小舅子乾了什麼,如果太過分,這日子就彆過了。
他可不想要兩個禍害小舅子。
新娘子把眼淚一收,“我不哭了,你把我小弟撈上來吧。他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他受不了凍啊!”
林自強他媽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了。
“長進叔,究竟發生了什麼?大喜的日子鬨這麼一出,我們一家人心裡都不舒服
。我不信永成會無緣無故打他們!”
如果是無緣無故打人,周圍的村民也不會冷眼看著。
至少會把田裡的人撈上來。
那麼多人圍在這裡,隻有他們一家人一無所知。
林長進冷笑出聲:“你們這個親家沒結好。你也說了是大喜的日子了,自強這兩個小舅子就沒你們家考慮過。跑到咱們村來送嫁,還搶咱們村的狗。搶狗也就算了,還打人家小孩。”
林自強一家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也太不是東西了,搶人家的狗,還打人家小孩。
不用問那個小孩是誰,他們已經猜到了,肯定是林永成家的小閨女,她時常帶著一隻小肥狗到處跑,他們肯定是盯上她那條小肥狗了,搶狗已經很過分了,還打人家小孩子?
不打他們打誰?!
打死都活該!!
林大壯又補了句:“不光打小孩,還把人家孩子一腳踹到坡下去了。田裡還有個坑,你們可以看看。”
林自強家的人低頭看去,田裡還有個坑和幾個腳印。
“作死哦!對五歲小孩下這個狠手,是人嗎?”林自強他媽氣得臉都綠了,手都在抖,“這個親家我們家高攀不起,退婚!今天就退!不退的話,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孩子去外公外婆家親戚,不得被他們家欺負死?這個兒媳婦我不要了!”
林自強他爹也說:“這婚不結了,必須退!”
結婚當天搞事情,他都嫌晦氣。
還有更晦氣的,兒媳婦的弟弟又毒又壞,五歲小孩都能下狠手,他們家萬萬不敢和這種人家結親。
新娘子一聽就急了,“結了婚還怎麼退?我已經是你們林家的人了,現在說退婚是不可能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們隻是辦了酒,還沒有進洞房,還不是自強的人,怎麼就不能退了?”林自強他爹說:“這種做賊的親家我們要不起,等會把你帶過來的東西收拾一下,你的東西都帶回去,把我們林家的東西帶回來。”
“你們想結就結,想退就退,有那麼好的事?”
“退婚是為你好,不退婚你在我們家也沒有好日子過!”
彆說沒有好日子過了,那邊的親家他們都不想走動了,兩個快結婚的大男人打一個五歲小孩,這種人家能是好人家?
林自強他爹就說了:“你不想退婚也行,不退婚就跟你那個賊窩娘家斷絕關係,也斷絕往來。我們家不認做賊的親戚!”
新娘子氣得乾瞪眼,她還是相信自家弟弟。
她兩個弟弟都是老實人,周邊的人全是上林大隊的人,他們當然是幫著自己村的人,說話也是向著本村人。
林自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一個看熱鬨的村民,這人是來村口挑水,見這邊人多熱鬨,就湊了過來。
這不,扁擔他還扛在肩上呢 !
林自強朝他伸出手,“叔,你的扁擔借我用一下。”
那個村民朝坡下瞄了一眼,“你要扁擔拉你小舅子嗎?”
“不是,讓他躺著吧。”林自強接過扁擔,就朝大路上躺著不動的小舅子呲了下牙,“我來收拾一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破壞了他的喜事,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就算退婚,也隻是把自家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再把新娘的陪嫁送回去,他辦酒席的損失呢?他丟過的臉呢?
有這樣的小舅子,是真的晦氣,這個親他不想結了。
今天的事情已經夠晦氣的了,他不想晦氣一輩子。
林自強拎起扁擔,對周邊的人說了聲:“大家讓一讓,今兒不光是永成叔的事,也是我的事。我的婚事被破壞了,一家子的出錢出力,心血白費了。不出了這口惡氣,我就不是人!”
幸好發現得早。
之前媒婆吹得天花亂墜,說他們家兩個小舅子都是老實人,嶽父嶽母也是明事理的人,他們全家都信了。如果不是今天這一出,以後兩個小舅子闖了禍,自家也要跟著倒黴。
至於新娘子,她偏向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