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和柳葉在看到林大海和林大洋那一瞬間,兩個小姑娘同時瞪大了眼睛,又呆呆地轉頭看向小白果。
她們以為妹妹被欺負了,趕緊跑了回來。結果是妹妹欺負了彆人大半年?
兩個小姑娘同時搖頭表示不信。
紫蘇說:“我妹妹從來不主動惹事,就算她打了人,也是那個人該打,你該讓你家兒子檢討一下他們做錯了什麼!”
柳葉也堅定地站在白果這邊,“對,肯定是他們活該。”
屋裡的白術和李秋容也出來了。
人都來齊了,正是對質的時候。
李秋容說:“趁著所有人都在,有什麼話就當麵一次說清楚。”
林大洋捂著自己腫成饅頭的臉,沒理會李秋容,口齒不清地衝著紫蘇和柳葉說:“你們少在這裡放屁。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你妹妹跟條瘋狗一樣見了我就打,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打我,她打了我還怪我嗎?”
小白果歪了歪頭,“我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沒點數?你要是不欠打,我會打你嗎?”
林大洋問:“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
小白果嗬嗬道:“十一年前我還在我媽肚子裡,你把我媽推倒了。我和我媽差點被你害沒了,我隻是打你幾頓而已,我還沒要你的命呢,已經夠便宜你了,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打你?我打了就打了,我給自己報仇怎麼著?以後見到我還要打!”
提到十一年前的事,李秋容和白術的臉立刻沉了下去。
林永家和李小芬的氣焰弱了幾分,當年的事是事實,林永成還為了這事差點打死林永家。
提到那件事,夫妻兩人就心虛了。
林大洋也徹底閉嘴了,當年他已經五歲,早就記事了,又親眼目睹林永成暴揍他爹,他對當年的事記憶尤其深刻。
小白果還在衝他叫囂:“林大洋,咱們之間是生死之仇。如果不想挨打,你要麼自己練起來,要麼見了我繞道走,彆撞到我手裡。”
紫蘇和柳葉也不說話了,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林大洋。
所以啊,有些人被打成豬頭也是活該,他一點都不可憐。
“行。你要打大洋,是你們之間有仇,是他理虧,你打了也就打了。但是……”林永家把林大海拉到前麵來,指著林大海質問對麵的人,“大洋的事,你們為什麼打大海?大海怎麼得罪你了?”
“因為林大海多事啊。”小白果兩手一攤,一副不關她事的模樣,“這是我和您大洋的私仇,他要是不跳出來幫忙,不挑釁我們,我們為什麼要打他?我們吃飽了撐著嗎?打他也是他自找的。”
林大海問:“我什麼時候挑釁過你們?”
小白果說:“你就有。是你說要跟我們動手,我們才動手打了你。”
齊陽在一旁點頭,“那天的事我還寫了日記。林大海,要我拿出日記本幫你回憶一下,你那天說過什麼話嗎?”
過去那麼久,那天說過什麼林大海的記憶早就模糊了,但也知道不是單方麵的原因,他自己肯定說過激怒對方的話。
去萬萬沒想到齊陽會寫日記當證據。
林大海臉上有過一瞬間的惱羞成怒,他的心思轉得飛快,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叮鈴鈴”的聲響。
林永家一家四口都被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林永成扶著自行車,頂著一張漆黑的臉站在他們身後,離他們不到兩米遠。
“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你們一家人離我家遠一點,不要來我家!”
在林永成眼裡,林永家一家除了林柳枝,其他人跟瘟神差不多,在家門口看到他們太晦氣了!
林永成推著自行車進院子裡,再往牆上一靠,就回身去關門,還暗罵了一句:“真晦氣!”
把那討厭的一家人關到外麵,就見家裡的大小孩都在看他,林永成說:“你們沒有做錯事,不用緊張。以後還是小心點,不要留下把柄,免得被被人訛上了。”
小白果和齊陽一起點頭。
那好吧,這段時間暫時不能動手了,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他們還想繼續裝乖,不能崩人設。
林永家一家四口怒火滔天跑到白家興師問罪,最後卻落荒而逃,裡子麵子都丟完了,林永家怨氣衝天,轉頭就怪兩個兒子,如果這兩個小畜生早點把話說清楚是他們先惹的事,他也不至於跑到白家來丟臉。
回到家裡,他就在衝兩個兒子發脾氣:“兩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孩也打不過,還有臉回家告狀?”
林大海和林大洋同時低下頭,等林永家轉身一走,林大洋就忍不住開罵:“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當年你不也被三叔打得頭破血流,像隻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嗎?我們是沒用,我們是你的種,像你啊!”
跟他爸一樣,也就是個窩裡橫。
在小白果和齊陽麵前他老實得不行,現在他爸罵幾句,他就一肚子怨氣。
林永家兩口子丟臉丟大了,也不敢去外麵宣傳小白果打了自他家兒子,隻能告誡兩個兒子見了小白果就躲,她是個不講究的,脾氣大拳頭還硬,打不過她就彆硬碰硬,不然打了也是白打。
不光是交代兩個兒子,包括他們自己,也是見到小白果就繞道走。
……
直到這個學期結束,小白果和他們一家人見麵的次數不超過五次。
林大湖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還在遺憾。
“我本來還想著惡人自有惡人磨,白果是林大海和林大洋的克星,希望她多收拾他們幾次,讓他們好好改造一下,以後老實做人。可惜喲……他們慫得太快了,也結束得太早了,我還沒看夠呢。”
“你可閉嘴吧。”他二哥林大河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如果讓三叔聽到這種話,你看他不捶死你!”
提到三叔,林大湖秒慫。
林家這一代的孩子,除了林永成自家兩個女兒和柳葉,其他孩子都很怕林永成,以前的林柳枝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因為他們親眼見過林永成收拾林永家,小時候總覺得三叔是世上最可怕的人,現在長大了也懂事了,可還是有點慫。
小白果已經小學畢業了,過完暑假就要去縣城讀初中,這陣子她的情緒又開始低落了,仿佛回到上小學前的日子。
學校已經聯係好了,但要經過入學考試,想上初中要看成績的,能考上才有資格讀初中。
等初中生們期末考試結束,這些小學畢業生就該去考試了。
齊陽騎著自行車送她去縣城。
塑料小姐妹林寶珠還去村口送她,“白果,我等你回來,暑假我們一起玩。”
小白果也衝她揮揮手,“過兩天我就回來了。”
夏天來了,又天氣太過炎熱,他們出發時才早上七點,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
齊陽前麵蹬著自行車,終於問出自己好奇了一年的問題。
“乖寶妹妹,我怎麼覺得你和林寶珠有點奇怪?你們真的是朋友嗎?”
小白果點頭:“是朋友啊。”
齊陽覺得不太可信,他總覺得這兩個小孩有秘密。
“我們交換秘密好不好?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你也跟我說實話。”
“小孩的事大人少操心。”
“……”
齊陽放棄了,“哥哥頂著大太陽送你去縣城,你就不能對我友好一點嗎?”
小白果從小就喜歡坐在自行車上看風景,長大後這個愛好也沒有變過,以前是外公騎著自行車帶她來路上轉轉,自從齊陽來到上林大隊,這個活就由他接手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透露了一點消息,“我們是有時限的朋友。”
齊陽:“!!!”
他就知道這兩個小孩的關係不簡單,果然是真的!
頓了下,小白果又說:“我們是獨行俠,家裡人見我們沒朋友很不放心,我們就成了表麵朋友。”
當了三年的表麵朋友也夠久了。
三年時間還沒有發展出真正的友情,說起來也挺不可思議的。
齊陽就更混亂了,等等,表麵朋友?
他聽說林寶珠為了她留級,她又為了林寶珠跳級?表麵朋友用得著這麼真情實感嗎?
是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小朋友的節奏了。
“你去縣城還要不要交朋友?”
“獨行俠不需要朋友。”
“不能這樣說。遇到性格好的小朋友,還是可以一起玩的。一個人多孤單呀?”
“算了,我性格不好,不是合適的朋友人選。”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你是個很好的小孩,哥哥就很喜歡你,你幾個姐姐也很喜歡你。”
小白果無奈攤手,可能是他們看她的濾鏡太厚了吧,她都沒辦法昧著良心說自己是個好孩子。
來到縣城,四個姐姐都考完試了,她們帶著小白果玩了一天,第二天再跟林永成和白芨送她去一中考試。
小白果的成績向來不錯,他們一行人對她很有信心,一點都不緊張。
來到校門口,紫蘇還摟著小白果說:“妹妹,拿出你的實力考第一吧!”
路過的同學都在拿眼睛覷她,還有幾個小同學不屑地撇嘴,敢說這種話肯定是鄉下來的,他們城裡的學生沒那麼狂。
接收到一票不友好的眼神,紫蘇突然有點心虛,她好像給妹妹招恨了。
可她妹妹就是厲害,是考第一的選手!
紫蘇又說:“妹妹進去吧,姐姐相信你!”
小白果跟他們揮揮手,就走進了校門。
考試題目比她想象中要簡單,村小學三個老師,黃老師學曆最低小學畢業,高年級她怕自己教不好,一二年級基本上是她在管。劉老師是初中學曆,是夾在中間的。李秋容學曆最高,高年級是她在帶,考試的試卷也是她出的。
課本是一樣的,但老師的講課方式不一樣,考試的試卷也不一樣。
和李秋容出的試卷一比,一中小升初的試卷就太容易了。
小白果又是個手速怪,語文要寫作文耗時久一點,數學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提前交卷了。
走出學校,外麵除了自家人,也有彆的家長。
甜甜迎上去給小白果遞上一瓶汽水,“怎麼樣?這些題目難不題?”
小白果邊喝汽水邊搖頭,“沒啥難度。”
一旁樹下的大娘趕緊追問:“真的不難?”
小白果說:“挺容易的,我隨便寫寫就出來了。”
她的表情太冷靜了,林永成和白芨臉上也看不到緊張之色,一起的四個女孩子也在說說笑笑,好像點都不擔心。
這位大娘信了,一旁等孩子的家長們也信了。
他們夫妻二人都來送孩子考試,一定很重視孩子的成績,對她很有信心才能保持淡定。
小白果帶偏了一群家長對這次考試的認知,就跟著爸媽和姐姐們離開了。
外麵的家長們頂著炎炎烈日,身上熱得直流汗,心裡也更急了。
“那小姑娘走了好久,我家孫女怎麼還不出來?”
“我家的也沒出來,人家都說能隨便寫寫了,他還在磨蹭什麼?”
“人家走了半小時了,他們還不出來。”
“……”
一群家長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