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有點甜》組迎來第三次公演的第一節導師教學課,新晉說唱導師季喻的說唱教學課。
距離正式上課還有五分鐘,《有點甜》組的七位練習生已經提前到達音樂教室。
“阿嚏!阿嚏!阿嚏!”
黎暮在連打三聲噴嚏後, 又打了個寒顫,藍色的醫用口罩遮住了她巴掌大的臉, 那雙眼睛滿是疲憊。
昨天和徐超然的徹夜長談, 讓她成功的感冒了, 她現在不僅腦袋暈沉沉的,渾身沒什麼力氣, 還有一點點的呼吸困難。
左見摸上黎暮的額頭,用手心感受了她的體溫後, 又摸摸自己的額頭。
她無意間擦過黎暮冰涼的指尖, 語氣急切的關心道:“你發燒了,吃藥了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你還好嗎?”
麵對左見的三連問,黎暮勾起一個寡淡的笑容,撫慰左見那顆憂慮的心。
“我吃過藥了,你彆擔心。”
她說話時鼻音很重, 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就算化了濃妝, 也能看出她的疲態。
黎暮看向攝影機的眼神都是恍惚,迷蒙的, 她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一個點上,直愣愣的。
直到季喻開門, 走進教室, 她才回過神,和其他六位練習生同時起身問好:“季老師,上午好。”
“大家上午好。”
季喻的話是說給練習生們聽的, 目光卻一直黏在黎暮一個人身上。
他見黎暮今天狀態不好,立即關心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此話一出,音樂教室內的工作人員,練習生,全部看向季喻,又順著季喻的視線,看向坐在角落裡,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黎暮。
黎暮聞聲抬頭,她對上季喻關心的眼神,小幅度搖搖頭:“謝謝季老師關心,我沒事。”
“阿嚏!”
季喻脫下身上的黑色夾克外套,大步走到黎暮身邊,剛想把外套穿在黎暮身上,就聽到黎暮拒絕的聲音。
“季老師,我真沒事”,季老師這三個字黎暮加了重音。
她在提醒季喻,他現在是公眾人物,這是在公開場合,在攝影機前,他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
顯然,季喻並不在意這些。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他還是把外套穿在了黎暮身上,還細心的替她拉好拉鏈,自打他以“說唱導師”的身份,再度踏進世紀大廈起,就打定了主意,他要不計後果的把黎暮拐回家。
娛樂圈的紙醉金迷,浮光掠影,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過,他想要的從始至終就隻是黎暮這個人。
參加選秀也好,成為頂流偶像也好,他隻是想讓黎暮多看看他,想和她之間的距離更近一些,僅此而已。
插曲過後,說唱教學正式開始。
季喻已經對《有點甜》組的歌詞和歌曲分part有個大概的了解,他放下手中的A4紙,看向對麵的練習生們:“這次公演的rap段由誰負責?”
“我”,左見舉起手,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黎暮,又道:“還有黎暮。”
季喻點點頭,他抬手看了眼時間,薄唇輕啟:“五分鐘時間準備一下,五分鐘後,來我這裡演唱。”
昨晚七點,《有點甜》組在世紀大廈的練習室內,錄製了歌曲選C,選隊長,歌曲分part,結束後黎暮和左見聚在同一間練習室,寫了各自rap part的歌詞,又一起練了半個小時。
五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讓提前準備好的黎暮和左見複習完歌詞。
“時間到了,”季喻對黎暮和左見招招手。
按照歌曲分part及演唱順序,第一個演唱的是左見,她唱的是B part,是除了C位外,歌詞最多的part。
左見的rap從進廠起,唱法,技巧,歌詞都是黎暮一手指導的,無論是唱腔,咬字,還是用詞遣句,都很有黎暮的味道。
她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和黎暮,徐超然這種混過地下,freestyle battle MC出身的rapper有一定距離,但在女團中,已經足夠了。
季喻指出了左見這段rap中,唯一的問題,也是她從一公舞台到現在一直存在的問題:情感不能收放自如,情緒與歌曲基調違和。
“左見,你的問題,之前盛放老師已經提過了,這次還是這個問題,你要把自己代入歌曲中,這是一首小甜歌,你可以想象自己在熱戀,這是唱給你的心上人聽的。”
季喻說話時,眼睛一直有意無意的瞄著黎暮,特彆是他說到“心上人”時,眼中熱烈,滾燙的愛意,直襲黎暮。
他久藏於心穀中隱晦,酸澀,冗長的暗戀,在此刻一覽無餘。
黎暮一直可以感受到季喻對她的喜歡,從前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內斂又膽怯,現在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掠奪,熱烈又滾燙。
顯然,她暫時接受不了,季喻弟弟翻天覆地般的情感變化,她用劇烈的咳嗽聲掩飾她的局促,遮掩她的不知所措。
季喻聽的心疼,他的心尖兒和她的咳嗽聲一起顫抖,起伏著,他再次開口關心:“你生病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伸出手想摸摸黎暮的額頭,試試她的體溫。
“不用,我很好。”
黎暮搖搖頭,後退了一小步,她下意識避嫌的動作,讓季喻伸過來的手,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