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澤既然和陸航約好會去探病，就不會失言。( .)在和陸航見麵後的第二個周末, 他帶著元貓貓去了陸奶奶所在的療養院。
元貓貓蹲在陸越澤的肩膀上, 好奇地四處張望著。
陸家財大氣粗, 陸奶奶居住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差，不僅硬件設施十分優秀，還覆蓋著大片的綠化。
走廊外樹影婆娑, 有肥啾在嘰嘰喳喳地叫，聽得元貓貓爪子蠢蠢欲動, 十分想去和肥啾交流一下躲貓貓的技巧。
但進了病房後，小貓咪就顧不上窗外的鳥雀了。
裝修素雅的房間內，有三個人。
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的老人不必說, 是陸越澤的奶奶。
而那個一見到他們就站起了身, 一臉愧疚之色的, 是陸航。
至於那個坐在軟凳上，妝容精致得體，穿得淡雅清新的女士——
“越澤，你來了？”明秀麗露出驚喜的笑容，蓮白色的裙擺隨著她起身的動作蕩漾。
陸越澤淡淡地打招呼道：“明姨。”又平靜地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陸航, 什麼都沒說。
陸航局促道：“哥，抱歉, 我真的沒打算把你要來的事情告訴我媽的，但是前幾天吃飯的時候走漏了風聲……”
“你說這話媽媽就傷心了, 把我當賊防？”明秀麗擰了陸航的手臂一把, 理所當然道, “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來探望媽，再和越澤說兩句話，有什麼不行的？”
陸航乾笑了兩聲，揉了揉自己被揪痛的手臂。
元貓貓看著明秀麗，尾巴疑惑地甩了甩。
這就是陸越澤他後媽？
姓明？
“呀！小貓咪！”明秀麗注意到蹲在陸越澤肩頭的元貓貓，笑得更加燦爛了，伸手就要去碰元貓貓，“我可以摸摸它嗎？”
陸越澤皺眉，側身避開她：“手收回去。”
元貓貓炸開毛，對著明秀麗哈氣：“喵嗷！”
不要過來！
你身上的白蓮味熏著本喵、也熏著本喵的鏟屎官了！
“真可愛……”雖然被小貓咪凶了一通，明秀麗的心情看起來還是很好。
陸奶奶還躺在病床上，因為身體羸弱，無法獨自起身。
明秀麗牽住老人的手搖了搖：“媽，越澤來看你了。”
老人渾濁的眼球動了動，艱難地開口說話：“越澤……靠近一點，讓奶奶看看。”
陸越澤沒有拒絕，繞過明秀麗走到病床前。
與窗外生機盎然的景色不同，床上的老人一看便是油枯燈儘，即將走到生命的儘頭。
係統的聲音冒出來：【她身上的能量很衰弱，活不了多久了。】
元貓貓雖然不認識老人，聽到係統這句話，還是有些不忍：“喵嗚……”
生老病死永遠是讓人難過的事情。
陸越澤摸了摸小貓咪的頭。
陸奶奶仔細看了陸越澤很久，說：“你長大了。和奶奶記憶裡的不一樣了。”
陸越澤道：“十五歲和二十五歲當然不一樣。”
老人閉上眼，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原來都十年了。”
她說完，便望向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在回憶過去。
病房裡，陷入了沉默。
元貓貓挪了挪爪子，有些不安：“喵……？”
這就不聊了嗎？
沒有什麼舊事要敘嗎？
需要本喵來賣個萌調節一下氣氛嗎？
哢嚓一聲，病房的門開了，鮮花的香味伴隨著明秀麗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媽，我給你買的花到了！”
元貓貓扭頭，明秀麗和陸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一趟，手裡抱著一大捧紅色的康乃馨。
鋸形的花瓣上還帶著透明的露水，看起來像是剛摘的一般。
陸越澤對老人說：“那我走了。”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挽留。
明秀麗卻有些詫異，把花放在床頭櫃上：“越澤，你才剛來呀，怎麼就要走了？”
陸航製止道：“媽你彆管這麼多……”
“不準插嘴！”明秀麗剜了陸航一眼，拿起康乃馨旁邊的相框，繼續對陸越澤說，“奶奶她是真的很想念你呀，你看，你小時候的全家福都還擺在這兒呢。越澤，你就多呆一會兒不行嗎？”
元貓貓探出腦袋：“喵？”
全家福，是鏟屎官的童年照片嗎？
給貓看看！
“不了。”陸越澤不給明秀麗一個眼神，從她身邊經過。
對話發生得毫無停頓，元貓貓隻能看見照片上，幼年的陸越澤沉著一張臉，旁邊的陸父陸母也麵無表情。
元貓貓：“……”
明秀麗不滿陸越澤的態度，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哎！你等等！”
陸越澤皺了下眉，還沒說什麼，一道橘白相間的身影就衝了上去，對著明秀麗的手猛撓：“喵嗷——！”
滾滾滾！
洗手了嗎，消毒了嗎，不準碰本喵的鏟屎官！
明秀麗受驚地尖叫起來，猛地收回手。
陸航立馬衝過去，捧起她的手：“媽，你沒事吧——”
那雙白皙素淨的手上，除了價值不菲的玉鐲和鑽戒外，什麼都沒有。
小貓咪根本沒有伸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