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比來時更奢華更寬敞的大殿,舉目皆是金玉琳琅,遍地俱是玉瓷寶器。
殿內熏著泠泠的香,紀若晴被錦衾束縛著歪躺在梨花木大床上,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也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是不是正好就在這座大殿裡頭,要是能從這座大殿裡順幾樣寶貝回去那才真叫發大財了!
因為發財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以至於紀若晴想得過於投入,直到一道黑影籠罩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真實的處境。
不知為何,紀若晴盯著眼前紋著蟒龍的漆黑衣料,頓覺殿內溫度都下降了不少,一股寒意撲麵而來。
書中所描寫的暴君的氣場,果然不是唬人的......
紀若晴不敢抬眼看他,衝撞聖顏什麼的,可沒好果子吃。
“抬頭。”一道冷厲低沉的聲線響起,似是冰碴子叮咚落在殿內的白玉地板上,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紀若晴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如何當一名見風使舵會看眼色的狗腿子,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本領。
所以當暴君的話音剛落,她就忙不迭地條件反射般的抬起了頭,十分乖巧順從又......狗腿。
腦海中的係統好像有些苦惱,瘋狂著原著,難以進行判定。
【係統:怎麼辦......這裡麵怎麼也沒說紀若晴到底狗不狗腿啊......】
紀若晴仰著頭,殿內的燭火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整張驚豔絕美的臉多了一絲毛茸茸的暖和感。
那雙明豔而略微上揚的杏眸更是氤氳了一層水霧似的,朦朧又綽約,濕漉漉得直教人移不開眼。
不過夜千辰還是移開了眼。
他冰冷淡漠的視線順著紀若晴的眸子往上移,落在了她那長長兩道連娟的黛眉之上。
彎彎俏俏,宛如新月。
右邊那道的眉尾,竟還有一點鮮紅奪目的朱砂痣,隱隱約約藏在那,若不仔細看,倒是難以發現。
兩彎黛眉,一點朱砂痣,在嫩白瑩潤的肌膚映襯之下,倒顯得滿室晃晃悠悠的燭火都旖旎了起來。
夜千辰疏離厭惡的目光多了一份繾綣,望著紀若晴眉角的朱砂痣,仿佛魔障了一般,抬手輕輕將指尖按了上去。
他人雖從頭到腳都冷冰冰的,暴虐氣息十足,但指腹卻是暖的。
修長的手指就那麼毫無聲息地壓在眉尾那顆朱砂痣上,卻不說話。
紀若晴裹在錦衾裡的身子已經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這暴君長得也忒好看了,比之前讓她花癡的親生哥哥還要好看!
這身材......這氣質......這臉型......這眉眼......
嘖嘖嘖嘖嘖嘖。
真是一萬個“嘖”也不足以表達她看到暴君時的驚豔。
真是絕了。
原來人的相貌還能絕到這樣的地步,不愧原著動不動就大片筆墨描述暴君的外貌。
當時紀若晴還十分憤慨,覺得這是作者在水字數賺錢,不就一副皮囊麼有什麼好寫的?!
但是現在,紀若晴隻想跪謝作者親媽!
和這麼好看的人進行不可描述的第一次,她簡直賺大了!!!
不過......為什麼她覺得暴君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像極了癡.漢.死.變.態的樣子......
從暴君的盛世美顏裡清醒過來的紀若晴,突然記起來了。
書裡的紀若晴和暴君的白月光有個特彆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眉尾都有一顆朱砂痣。
暴君曾和白月光在幼年相遇,發生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最後又失散在人海。
但這麼多年,暴君依舊對白月光念念不忘,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
而紀若餘,不知道從哪裡打探到了白月光的相貌特征,發現正好紀若晴也有這麼一顆朱砂痣!
於是乎,計上心頭,紀若餘就起了讓紀若晴冒充暴君白月光的心思。
書裡的紀若晴本來是極不願意獻身去討好暴君的,直到今晚見到了暴君夜千辰的長相後,頓時真香了。
她不但願意冒充暴君白月光,甚至還絞儘腦汁去模仿去冒充。
不過......後來真正的白月光出現了,紀若晴被拆穿了謊言,暴君厭棄她至極,甚至差點一劍殺了她。
還是善良溫柔的白月光求情才讓紀若晴勉強活了下來。
當然,正因為活了下來,所以後來紀若晴死得更不痛快,死得極其之慘。
思及此,紀若晴便覺得按在她眉尾的指尖傳遞出無限的涼意,從眉梢一路蔓延向下,細密的寒意順著脖頸、胸腔,直達腳底,渾身冰涼。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夜千辰突然開口,打破了滿殿的靜謐。
他的嗓音依舊低沉略冷,隻是其中又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溫柔繾綣,隻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是她。
“......”紀若晴欲哭無淚,她能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