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顯於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頗有些打趣的說道,“我倒也覺得我當時腦子也進了些水,其實當時娶了你,倒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夏顯於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將紀若晴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露出更顯意味深長的笑容。
紀若晴警惕的看著他,後退幾步抱住自己:“你想得美,我還要多謝當年你的不娶之恩呢!”
“......”夏顯於放鬆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凝重,他盯著紀若晴半晌,才說道,“其實,我還欠你一聲抱歉。”
“???”紀若晴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你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我,你父皇也不會因為想要和我們昊國聯姻而中了我父皇的計,也就不會......”夏顯於嗓音低沉的將這段往事娓娓道來,語氣裡滿是愧疚。
紀若晴這才明白,原來當年紀國覆滅的導.火.索就是因為原身紀若晴要死要活的吵著嫁給夏顯於,而紀國當時的君王也就是原身紀若晴的父皇實在沒轍,本身又十分寵紀若晴,就隻要答應了她這個要求,和昊國聯姻。
但這場聯姻,其實隻是個幌子,昊國的君王已經盯上紀國好久了,早就設好了一個圈套,隻等著紀國來鑽。
紀若晴越聽,越覺得醍醐灌頂。
難怪當時紀若餘逼著她去給夜千辰侍寢,說是讓她好好贖罪呢。
原來在紀若餘看來,紀國被滅,都是她害的,所以最開始對她的態度很不好也實屬正常。
紀若晴長歎一口氣:“也沒什麼好說的,這都是命呐......你似乎挺在乎你妹妹的,但是她和我關係水火不容,你應當知道吧......?”
“我知道,這事是櫻蘭做得不對。雖然她替你擋了一劫,可你始終對此一無所知,讓她替你擋劫也並不是你的本意,其實說起來,你也是無辜的,她該恨的人不應當是你......”
紀若晴有點感動,終於碰到個和她三觀相似的人了......
“唉,這都怪我。”夏顯於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那是更久之前的事了,比你吵著嫁給我的時候還要早......咳咳,當時正巧紀若餘帶著你在邊疆犒賞戍邊的士兵,父皇得知消息後,逼著我去曆練,非要我帶人去紀國將你綁了殺掉,我實在沒轍,隻好帶了些父皇的手下過去。”
“可是那群畜生......雖說名義上是我帶著他們過去,實則他們並不聽我的指令,反倒早已接到了我父皇的命令,知道你的眉尾有一顆朱砂痣,正巧櫻蘭也在那附近,他們就綁錯了人,將櫻蘭綁了去。”
“那群畜生以為櫻蘭就是你......我父皇下的旨意隻是讓他們將你殺了,可是我趕到的時候,那群畜生已經將櫻蘭......”
夏顯於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一絲與他平日裡漫不經心的懶散相悖的痛心和凝重:“若我再晚一炷香的功夫,櫻蘭就被他們先.奸.後.殺了......”
紀若晴也緊緊皺著眉,她知道,若不是他們誤以為白櫻蘭是她,那恐怕被侮.辱的就是原身紀若晴了......
紀若晴忍不住問道:“那白櫻蘭和夜千辰之間的事......”
夏顯於的神情變得愈發複雜起來,有些一言難儘的味道:“其實當年我們收到的消息時,夜千辰或許也在那個小鎮上,所以我父皇不僅給他們下了殺你的命令,還有若是發現了夜千辰的行跡,也直接將他殺了的命令......”
“當年夜千辰正好和櫻蘭相識,兩人皆在一處山洞中,那群畜生發現了櫻蘭便將她拖走了,並未再細細搜查那山洞,夜千辰躲在山洞的碎石中逃過一劫......”
那時候夜千辰尚是少年,武藝也並不精進,隻能眼睜睜看著櫻蘭被拖走,所以對她不止心懷感激和愧疚,還有因為當時自己那麼無能的痛苦和無奈。
後來夏顯於的父皇知道錯過了這麼一個殺夜千辰的絕佳時機,氣得整整一天沒吃飯。
紀若晴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驚歎道:“我們這麼多人都湊到了一塊,倒也真是緣分呐......”
夏顯於神情愈發複雜,欲言又止,良久,他才說道:“有時候,你會不會有明明不想做,卻還是做了的事,仿佛你命中注定就該做這些。”
“比如我明明不喜歡紅色,可我又覺得冥冥之中注定了我就該穿紅色,每回讓人做衣裳,都情不自禁的選了紅色的布料......”
“我想,夜千辰和櫻蘭都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那邊陲小鎮,也是同樣的道理。”
紀若晴聽得毛骨悚然,這時候她大概已經明白,她的猜測隱隱都有了印證。
在這本原著構成的世界裡,隻能按著大致的劇情線往前推進,每一個人物都隻能活在作者設定的框架裡。
比如夏顯於不喜歡紅色,但作者設定他每回出場都是穿的紅衣,他就隻能穿紅衣。
再比如夜千辰明明知道白櫻蘭在說謊,但作者設定他相信,他就隻能相信。
每個人都沒有絕對的自由,劇情進展到了哪裡,該發生什麼事,該做些什麼,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操縱著,按部就班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