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她(1 / 2)

紀若晴被紀若餘困在一隅天地中, 這兒甚至連紙筆都沒有,她隻能每日往黃梨木桌腳綁上一根紅繩兒來數著一共過了多少天。

紀若餘還是老樣子, 給她端茶送水準備一日三餐,每回都要與她說說話。

但都是他說, 她沉默這樣的交流形式。

紀若晴的眼睛也愈發黯淡無光, 被他這樣關在這兒,實在覺得人間不值得。

唯一的希冀大概就是紀若餘似乎在籌備著什麼大事, 有時候會神情隱約露出些激動的告訴她,很快,他就會帶她離開這裡了。

還許給她一座宮殿。

紀若晴露出一抹冷笑,宮殿?不過是更大一點的囚籠罷了。

他是不會放她離開的,無論她是冷漠相待還是惡語相向, 他好像都毫不在意, 仿佛她永遠是他眼裡最乖最懂事的那個妹妹。

他喜歡得不得了。

紀若晴也試過自救, 但是這間普通的民居似乎被紀若餘從外麵加固了, 無論如何她也找不到一絲能逃出去的縫隙和漏洞。

最可怕的是, 在她探索了幾次之後, 紀若餘發現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圖,趁她還沒發現的時候, 給她每日吃的飯菜裡下了藥。

讓她徹底失了力氣, 渾身都軟綿綿的無法動彈,隻能躺在床上,就連下床給自己倒盞茶喝都要廢好半天的力氣,唯有他在時候, 會給她吃上一兩個時辰的解藥,讓她好好活動。

這活動,也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始終不會離開她半步。

對於紀若晴要做的任何事,紀若餘都親力親為,就連如廁,他也會扶著她去茅房,然後在外頭等著,實在是將“喪心病狂”這幾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至於沐浴,他也會給她備好浴桶和熱水,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到屏風那一邊去,他就在屏風這邊守著,聽著她沐浴時淅淅瀝瀝的水聲,以作監視。

紀若餘似乎覺得她和他寸步不離這件事是莫大的享受,每回看著她時,那雙溫洌的黑眸中都會流露出一絲滿足的喟歎。

而紀若晴,生不如死。

她始終記著小魚哥哥跟她說過的話,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生的希望。

可是這些日子,她心底陰暗麵的那些好不容易被小魚哥哥趕走的洪水猛獸,好像又慢慢的搖旗呐喊,在她心裡占據的位置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顯眼。

或者有什麼意思呢?不如早點死了吧?

死了,還能見到爸爸媽媽,還有小魚哥哥,他們都在另一邊等著她呢......

漸漸的,心底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大,紀若晴也越來越覺得,在這裡一丁點意思都沒有。

就在紀若晴想通後,決定絕食的第一天。

她正躺在床榻上望著石青色纏枝蓮帳頂,發呆出神。

這些日子她都是這麼過來的,神遊太虛,放空一切,才覺得日子沒那麼難捱。

可她突然發現,屋頂的一處瓦片正慢慢往右側移動著,大抵是有人在屋頂偷偷摸摸的挪動著。

可是那瓦片隻挪得屋頂出現了一小條縫隙,外頭刺目的日光照進屋子裡,就停了下來。

紀若晴警覺的看著,心裡頭聯想到了夏顯於,會這樣悄摸摸來這裡的,也就隻有他了吧。

紀若晴緊盯著那一小條縫隙處,很快,一張宣紙從裡頭仿佛雪花一般落了下來,飄飄揚揚落到了地上。

再然後,那瓦片又被慢慢挪著回了原處,沒留下一絲異樣。

“......”紀若晴努力移動著身子,一寸一寸往床邊移著。

好不容易摸到了床榻的邊沿,費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將腿搭到了床沿邊,再一使勁,整個人就癱軟到了地上,跟她以前逛街時看到的那種趴在地上乞討的人沒什麼差彆。

現在的她,可能比殘廢更慘。

但是紀若晴也來不及自怨自艾傷春悲秋了,她整個人在地上扭著身子慢慢靠過去,盆骨在地上摩擦得發疼,也不知這樣努力了多久,總算拿到了那一張宣紙。

紙上的字跡是紀若晴熟悉的漢字,她毫無障礙的一目十行看完,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愈發變得煞白了。

這紙確實與夏顯於有關。

但不是他送來的,是他遣一個輕功很好的手下送過來的。

夏顯於在這紙上絮絮叨叨寫了很多話,大致意思就是他這段日子很忙,忙到焦頭爛額,所以實在抽不出功夫來看她,實在特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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