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以後還是莫要再上山采藥了,實在太危險。反正你相公有把子力氣,射箭又準,咱們村裡誰不誇他打獵是這個。”婦人豎起了大拇指,略帶些羨慕的眼神看著紀若晴,“有他在,你們就是再添幾個胖娃娃也吃穿不愁,你又何必去吃那采藥的苦。”
“相公......?”紀若晴已經被婦人送到了自家的小院門口,原本正打算跨進去,聽到這婦人的話,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口。
中年婦人並未察覺到紀若晴的異樣,一麵想要扶著她往裡走,一麵回應道:“可不是嘛~咦?你家相公還未回來?這日頭快要落山了,也該回來了吧?”
“......”紀若晴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腦袋裡那團糊著的糨糊越來越糊作一團了。
她有一個......相公......?
“小晴?你醒了?!”一道驚喜卻不失沉穩的聲音驀然在身後響起。
紀若晴回過頭,對上了一雙深邃如幽潭的瞳仁,那雙眸子狹長似裹著無雙的風月,好看得不像話。
臉也極好看。
明明是穿的一身普通的棉麻衣裳,卻覺得他氣質冷峻出塵,似畫裡的人兒,不似人間該有。
紀若晴輕蹙起眉尖,卻見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扶住她的身子,讓她微微倚在他的堅實有力的胸膛。
紀若晴甚至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心跳。
那中年婦人見他過來,就撒了手,隻是眼角笑出了些褶子,將與紀若晴說的話又與眼前的男子重複了一遭。
那男子淡聲回應,嗓音酥沉:“王嬸,您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她,不會讓她再做那些危險的活計了。”
“誒,那嬸子就放心了!”王嬸安心的拍了拍紀若晴的肩,眸子又笑眯眯的轉向男子手中提著的那隻野雞,頗有些羨慕地說道,“葉家相公,你今日收獲倒是不少呐?這麼大一隻野雞,挺難找的吧?”
“嗯。”男子淡淡瞥了一眼手上提著的野雞,眸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是嫌這野雞拎在手上太臟。
“我娘子病弱未愈,原想著獵隻野雞給她補補身子的......”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將野雞遞到了王嬸跟前:“王嬸,這野雞我分您一半,剩下的您替我燉成雞湯可好?”
這麼好的事情,王嬸當然不會拒絕。
她笑成了一朵花似的,臉上的褶子更盛卻絲毫不覺,連忙接過那野雞點頭答應:“你就放心吧!你嬸子燉雞湯的手藝在咱們村可是數一數二的!包管燉得又濃又香,讓你的小娘子吃得白白胖胖,病馬上就好!”
“那便謝謝王嬸了。”男子淡聲道謝,而後將紀若晴扶回了小院裡,並且一路送到了屋子裡,讓她重新回到了那張木架子床上。
紀若晴微仰著臉看著那張冷峻如天神下凡的臉,心裡大致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王嬸口中所說的她的相公。
“......”紀若晴冷靜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該不該承認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的事情。
若說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顯得太過難以置信......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呢。
“你何時醒來的?”眼前陌生卻又有些熟悉感的男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紀若晴冷不丁顫了顫身子,抬起眸子有些迷惑的看著他,輕聲說道:“不久之前......”
男子狹長的眸中深幽一片,意味不明,沉聲問:“你的頭還疼不疼?”
紀若晴輕輕點了點頭,非常疼。
不想問題還好,可隻要一試圖想起以前的事情,就疼得仿佛要炸開了似的。
“......”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朝她走過來,邊走邊說,“明日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館看看。”
紀若晴見他就這樣徑直坐在她的身邊,突然往旁邊縮了縮,有些不自在。
他就這樣大喇喇的坐下來,緊緊貼著她,身體溫熱的觸感渡到她的肌膚上,有些灼人。
可一想到他是她的相公,似乎這樣的距離也算不得什麼了。
可他竟然還想要抬手摸她。
紀若晴實在不習慣,臉微微一偏,躲過了他朝她伸過來的手掌。
“小晴?”男子好看的劍眉皺了皺,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怎的了?”
“......”紀若晴垂下眸子,嗓音細軟,有些心虛的說道,“你......你不要碰我......”
“小晴怎會說這樣的話?”男子劍眉皺得愈發緊,深深的眸光中滿是擔憂的看著她,“莫不是摔壞了腦袋......?”
紀若晴咬了咬唇,迎上他的目光,最終還是憋不住,輕聲問道:“你......你真是我的相公?”
眼前男子的目光變得愈發深幽,好像是在仔細端倪著她,又好像是在仔細分辨著她說的話,眸中風雲變幻,複雜難言。
“我......我好像真的摔壞了腦子。”紀若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麵男子的神色,繼續說道,“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男子的眼中眸光晃動,仿佛被她這話驚得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紀若晴微微歎了一口氣,伸出白嫩纖細的指尖,輕輕勾住他有些發舊的袖口,嗓音溫軟細柔的說道:“所以你不要生氣......我......我不是不讓你碰......我隻是心裡還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