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能成為四柱神眷顧的聖徒,怪不得能成為近百年來唯一一個在血月國度裡組建邪教的狂人!
不愧是亞修·希斯,輕易就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
悄無聲息間,‘邪魔’亞修已經成為碎湖監獄裡令人敬畏的死刑犯王者——雖然也還是死刑犯。
伊古拉直接將亞修拖到觀海天台,這時候載著血狂獵人們的運輸船剛剛離港,破開碎湖的風浪往北航行,不少早起的指間鯊十分活躍地用牙齒問候船身,陽光落到它們的鱗片上泛起瑩瑩閃光。
“你昨晚跟他玩什麼?”
亞修微微一怔——你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
“還能玩什麼,當然是打牌啊。”
“打牌?”伊古拉懵了一下:“打什麼牌?”
作為極度發達的奇幻社會,血月國度自然也是有撲克牌的,雖然細節上有些不同,但也是大同小異。亞修發現這裡沒有‘黑傑克’的21點玩法,修改了一下教給傑拉德,兩人便玩了一晚上的黑傑克。
傑拉德雖然很快就學會了,但他打法意外得很激進,經常不小心就爆牌了,亞修便虐了他一晚上。
伊古拉聽完這個玩法也是眼前一亮:“不錯的遊戲,要是讓賭場知道,肯定是能成為風靡一時的賭博遊戲……不過傑拉德沒打算對你怎麼樣嗎?我還以為他是故意衝著你來的。”
亞修看了看伊古拉:“你在擔心我?”
“當然,你可是還欠著我一個願望。”伊古拉平靜說道:“你死了我找誰要賬?這世界隻有我欠人,沒有人能欠我。”
“果然,就算一個人再孤獨,也總有人會牽掛著他——譬如稅務和債主。”亞修吐槽一句,接著說道:“是席林教授拜托他前來殺了我。”
“什麼?”伊古拉震驚:“席林居然……那你是怎麼逃過去的?如果傑拉德想殺你,整個碎湖監獄沒人能保護你!”
亞修自傲說道:“那當然是憑借我真誠的眼神、善良的內心以及滔滔不絕的口才了!”
“彆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沒開玩笑!我真的是跟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後他就放棄殺我,還跟我打了一晚上牌。”
伊古拉看了亞修好一會兒,確認後者沒有說謊,臉上的表情徹底繃不住了。
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三翼血聖族,居然被亞修輕而易舉就說服了?
難道亞修你也是心靈術師?不然很難解釋你怎麼掌握了一門能控製聖域強者的催眠術。
又或者這是四柱神的威能?能讓亞修無形中改變他人的意誌?
伊古拉看著即將消失在海平麵的運輸船,忽然想起什麼:“你說,傑拉德跟你玩了一晚上黑傑克,而且是輸多贏少?”
亞修聳聳肩:“是啊,沒想到傑拉德這麼弱。”
伊古拉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嘴。
按照他的看法,黑傑克的玩法雖然千變萬化,但對於一位三翼聖域術師而言,這點計算力根本不值一提,傑拉德理論上可以硬生生靠記憶力和算力,掌握敵我雙方所有牌麵,甚至計算出自己的最優決策。
哪怕他第一次接觸,也應該很快就熟練精通,不至於輸多贏少啊。
不過也可能是亞修很會玩黑傑克吧,伊古拉心想。
運輸船上,一群血狂獵人正在一起打牌。
“啊哈。”傑拉德揭開底牌,“剛好滿點,是我贏了,每人5枚白銀幣。”
“不行,隊長你不許玩!”一名獵人搖頭說道:“你作弊!”
“牌是你們洗的,也是你們發的,我又沒用術靈,我作什麼弊?”白發獵人裝傻。
獵人忍不住罵道:“你的記憶力和運算力都比我們強,我們剛拿到牌你就將所有局麵分析出來了,我們怎麼可能贏啊,你簡直就是用聖域能力碾壓我們!”
“好吧好吧,不玩就不玩。”傑拉德吹了聲口哨,走到旁邊欄杆處,透過玻璃幕牆注視逐漸遠離的碎湖監獄。
一名瘦弱的獸人獵人走過來。他跟大多數獵人都不一樣,瘦弱,矮小,驟然一看還以為是哥布林。
然而他跟傑拉德一樣,都有一雙紅寶石般的血瞳。
“隊長,我很好奇。”他倚著欄杆,問道:“亞修·希斯究竟做了什麼,居然能讓你放過他?”
傑拉德笑道:“巴斯,你怎麼就知道我是為希斯而來?”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巴斯說道:“執法隊長往往就是經常違法的人。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威爾議員暗殺案是誰做的,隊長你每次想做些什麼,整個狩罪廳都得幫你擦屁股,明明走一下程序也不麻煩……”
“不過,這是極主賜予你的職責,想必有祂的深意。”
“所以我才好奇,因為你有太多誅殺亞修·希斯的理由了,光是四柱神教教主這一點就足以讓你出手。而且你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情報,認為希斯仍存在危險性,所以才特意來一趟碎湖吧?”
傑拉德悠悠說道:“果然,還是自己人用起來舒服,洞察力高又聰明。相比起來,艾蜜是真的不行……”
巴斯揚了揚眉毛:“隊長,你一句話就違反了性彆歧視、種族歧視等規定,而且涉及挑起血月兩族的矛盾。要是讓彆人聽到,凱蒙市媒體這個月也不用找其他新聞,就隻對你口誅筆伐都能填滿版麵。”
傑拉德笑了笑,轉而說道:“至於亞修·希斯……你說很對,他有太多讓我動手的理由了,譬如他看的是我最討厭的戀愛漫畫。”
“所以他做了什麼,讓隊長你回心轉意?”
“他什麼都沒做,或者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動搖我。我之所以放過他,是因為得給某人一個麵子。”
巴斯一怔,“……還有人需要你給麵子?”
“當然有。”
傑拉德看向遠處即將消失在視野裡的碎湖監獄,回憶起亞修寢室裡那套藏在床底下的烏鴉製服,以及亞修血液散發出來的腥甜味。
“我聞到了無色源血的氣息。”
“同是四大研究所出來的同胞,我可不敢搶新族人期待已久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