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樣的原因,在亞修用斬我奇跡淨化越獄小隊五人芯片,哈維用死靈書操控‘處理器’給全體獄衛添加禁製後,他們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甚至連傷害都沒有,隻是限製了所有人的移動範圍。
不是他們道德多麼高尚,而是他們賭不起。萬一獄衛們死亡後的生命特征發送給凱蒙市的‘處理器’,驚動了狩罪廳,那他們彆說越獄,連能不能離開這片碎湖都成問題。
但他們沒人有治療術靈,倒是哈維會縫合傷口——對於一位死靈術師而言,縫屍體也算是職業技能了。
不過亞修可不敢讓哈維來幫費南雪止血,便過來找醫療師幫忙。
當然,這個過程裡亞修也沒解開醫療師的術力限製,隻是讓醫療師用紗布繃帶止血。雖然醫療師基本是直接用術靈開掛,但這種基礎治療還是會的。
“看來你的同伴都不是很靠譜。”
“那當然,我是隊伍裡唯一的正常人。”
“聽起來就讓人對你的越獄之旅感到擔憂。”
“誰說不是呢,整個隊伍都要我負責帶飛,但總好過待在這裡坐以待斃——”
“你真的這麼想嗎?”
亞修詫異地看向烏鴉麵具,希芙琳沒有回避,直勾勾看著他。
“你真的覺得你在碎湖監獄裡是死路一條嗎?你連越獄都想出可行辦法,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確立了你在監獄的地位……哪怕正如你所說,有人在監獄外陷害你,但你真的隻有這條路可以走嗎?”
“跟逃離碎湖監獄,與整個血月國度敵對相比,難道不是想辦法鑽空子找漏洞在碎湖監獄裡活下來更簡單,更安全嗎?”
“如果你隻是為了苟且偷生,你根本不會走‘越獄’這條最危險的路。你是為了滿足某種欲望,甚至不惜把生命作為籌碼押注。”
亞修微微一怔。
仔細回憶這半個月的所作所為,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從未想過接受法律的製裁……不對,是背上希斯的黑鍋,在監獄裡度過餘生。
從一開始,他就在思考怎麼越獄。《歐洛拉的術師手冊》、劍姬、伊古拉……這些都是他越獄的契機,但越獄的念頭,似乎深深根植在他腦海裡,不曾有一絲動搖。
他難道不知道越獄成功率極低,而且會冒著死亡風險嗎?
他難道不知道哪怕越獄成功,等待他的也將是永無寧日的追捕嗎?
他幾乎可以遇見自己的下場: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遇見的所有人都是敵人,血月國度裡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人不可能抗衡集體,人隻能融入集體。
事實上隻想苟且偷生的話,應該還存在其他辦法,譬如掏出自己的知識儲備,做文抄公什麼的,大幅增加貢獻度,表現自己的價值;又或者精心準備一篇相聲棟篤笑的演講稿,將血月審判變成他的表演秀。
還有很多很多,每一種方法,都比他越獄要來得安全,甚至成功率更高。
但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產生過‘屈服’‘妥協’之類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