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銃彈打入亞修耳旁的牆壁,劃破了他的耳朵。暴烈的銃鳴一瞬間擊穿了亞修的耳膜,嗡嗡嗡的耳鳴在他腦海裡回蕩,雖然良好的作戰素養讓亞修勉強維持理智,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如同利爪緊緊捏住他的心臟。
實力?對方是三翼聖域術師。
地位?對方是代表正義的紅帽子。
處境?對方是刀,我為魚肉!
等到聽覺恢複,他便聽見琴娜冷冷說道:“……這是第一次警告。並不是警告你對我的無禮,而是警告你對森海瑟爾家主的不敬——這個世界上,除了福音,沒有人能用命令語氣對森海瑟爾家主說話,沒有人,哪怕是地上的王!”
“另外,這也是對愚蠢的再教育。小子,你沒發現班戟沒說話嗎?”
亞修一怔,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班戟。
對啊,這裡最在乎安楠的人肯定是管家班戟,但為什麼安楠被打成這樣,班戟居然一句話都沒抗議?難道……
“因為他也知道,他們這次不占理。”琴娜冷笑道:“彆傻兮兮被這個臭丫頭蠱惑了。”
亞修勉強壓下心裡的恐懼感,按下莉絲摸自己耳朵的手,隻能說出無力又蒼白的大道理:“就算你和你女兒有矛盾,你也不該這樣虐待她,她並不是你的所有物——”
“誰說我是以母親的身份打她?”
琴娜伸手抓住安楠的脖子,將她壓在牆上——她本身就比安楠高,更彆提還穿了高筒靴——兩母女近在咫尺對峙,但雙方瞳孔裡沒有一絲溫情,隻有冷漠和怨恨。
“諾娜已經將你的計劃全部告訴我了。”琴娜冷冷說道:“大張旗鼓來梵牧拉,然後泄露你跟我的血緣關係,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庇護了你們,然後你們再偷偷加入其他紋章家族,那麼森海瑟爾就得獨自麵對紅帽子、事務所、其他五大紋章家族,還有依蘇王室,成為全國眾矢之的……而你們儘可以坐在視野最好的陽台,笑看森海瑟爾成為你們計劃裡的犧牲品。”
“你不是說不想當我女兒了嗎?怎麼一闖禍就知道回來找媽媽擦屁屁?我可不記得我這麼教過你,還是說這就是多藍的家教?嗯?”
“噗!”
安楠一口血沫吐到琴娜臉上,氣若遊絲地說道:“你……不許……侮辱多藍!”
琴娜斜眼看了看眼角劃過的血汙,眼角微微眯起,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我現在不是以你母親的身份站在這裡,也不是以紅帽子的身份,而是以森海瑟爾家主的身份,要求你這個謀害森海瑟爾的叛徒給我一個交代。”
“我隻給你三句話。”她冷聲說道:“說服不了我,那你就在這裡度過兩次人類經期吧。”
亞修等人也傻眼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安楠的具體計劃,但班戟並沒有反駁琴娜的證詞,說明安楠一開始確實是想拿母親的家族作為擋箭牌。腹黑女兒大戰冷血母親,這確實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世紀大戰。
“編織盛典結束後……我會加入森海瑟爾。”
“一。”
“無論事成與否,我都會將多藍的一切秘密交給你,包括這幾百年來積累的漏洞秘籍,以及這份由幾代人共同編織的褻神計劃!”
“二。”
“沒了,這就是我的底線!”安楠咬牙切齒地說道:“把我交出去吧,讓所有人都知道森海瑟爾連女兒都保不住!”
琴娜看了她一眼,鬆開手,任由她沿著牆壁滑落。然後紅帽美精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契約織紙,十分熟練地展開。
“簽約吧。”
亞修等人忽然意識到,安楠那套用契約控製雇員的行動模式,以及連嚇帶哄的欺詐話術,對她而言或許是童年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