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女掙紮了一下:“你不要說得你好像什麼都懂——”
“我全部都懂,全部都能理解。”白皇後輕撫黑魔女的裸背:“我們是感同身受的親姐妹,我怎麼可能不懂你?”
“所以,我很感謝你,感謝你這幾晚讓我圓了一場「白皇後」的夢,我已經很滿足了,接下來就輪到我照顧你了。”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我會努力配合你的。”白皇後笑道:“不僅僅是夢境,現實裡也一樣。黑,你是我的妹妹,無論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你都可以向我撒嬌的。”
“無論你內心多麼陰暗,多麼汙濁,多麼不堪,我都會包容你。我會陪笛雅走進地獄,也會陪你沉入泥潭。”
“……不可能。”黑魔女忽然咬住白皇後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做不到的。”
“我做得到。”白皇後:“因為我是你們的姐姐,你們是我的妹妹。”
“你做不到!”黑魔女發狠了,身上的淵源黑暗仿佛沸騰起來,如同烈焰點燃了白皇後,“鬆手!”
白皇後打了個冷顫,但是卻抱得更緊了:“一個人很累吧?但大家一起就能分擔了。所以笛雅需要我們,所以我需要你,所以你需要我。”
“但這份「互相需要」隻不過是一觸即破的泡沫。”
黑魔女冷冷說道:“笛雅在虛境的異變就是最好的證明。”
“麵對攝人心魄的危險時,恐懼主宰我們的理智,絕望逼迫我們爭奪主導權,所以我們的顏色開始渾濁,我們的理智陷入瘋狂。”
“我們平時可以互相欺騙,但在危急關頭根本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我們本來就是笛雅用絕望孕育的姐妹,心裡怎麼可能隻有真善美?”
“就算隻是泡沫,我也不會讓它破裂。”白皇後認真說道:“我一定會保護你們,一定會將你們從泥潭裡救出來,不會讓你們被負麵情緒打倒。”
“所以,黑,接下來也拜托你了。”白皇後親昵地蹭了蹭黑魔女的臉龐,輕聲笑道:“你要及時把我救出來,畢竟沒有比我年長的姐姐,我沒有可以撒嬌的人,除了你。”
謊言!
撒謊!
全都是謊言!
一直在撒謊!
明明是你最先沉淪的,明明是你最早受不了的,明明是你率先戳破這個相親相愛的泡沫!
你為了自己的**向笛雅發起叛逆,跟我暗中締結同盟,一起搶奪身體的控製權。在「莉絲笛雅」這輛車走向下坡路的時候,是你坐在駕駛位上踩住油門不放,將我們全部拉入泥潭永劫不複!
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被你害的!
你現在怎麼還能腆著臉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大話?
你怎麼還能裝出一副好姐姐的姿態?
你怎麼能……怎麼能……
黑魔女舉起拳頭,無力地砸在白皇後肩上。
“嗚嗚……”
黑魔女積攢了不知多少年的淚水完全不受控製地奔湧流淌,將她優雅神秘的俏臉變成了大花臉,哭得厲害的時候還吹出鼻涕泡,然後一個哽咽讓哭聲餘音嫋嫋。
白皇後任由她宣泄情緒,兩人姿勢從相擁變成黑魔女埋在白皇後懷裡抽泣,姐姐笑著輕撫妹妹的腦袋,妹妹的一部分淵源黑暗融入到姐姐身上,但姐姐的潔淨純白也流入妹妹體內。
黑白沒有互相對抗互相抵消,而是十分和諧地相依共存,正如哭泣與溫柔是相互成全的依戀。
不知過了多久,白皇後看見自己身體變透明了,說道:“今晚時間到了,我們離開吧。”
黑魔女抽了抽鼻子,卻沒有抬起頭,像是不好意思露出她那張哭花了的臉,雙手用力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彆走。”
“我也想再待一會兒,但我的積極情緒消耗完了,不能繼續待在夢境裡。”白皇後好笑道:“我們明天還能來呢。就算明天不能來,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又不會離開。”
“你不會離開,隻是會變。”
“我不會變的,你不信的話,我們拉勾發誓。”
黑魔女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伸出小指跟白皇後拉勾:“這個世界沒有不變的人,我不需要你發誓自己不會變,我隻需要你發誓,如果你變得不再需要我,那你要……繼續騙我,哪怕隻是利用我也好。”
“皇後不許拋棄執事。”
雖然黑魔女的情緒有點倔強彆扭,但白皇後並沒有多想。
在她印象裡,黑本來就是一個感情十分纖細又內斂的人,有時候黑雖然一聲不吭,但已經在內心世界走了幾千裡。
或許她隻是幻想出什麼虐心的劇情發展,情不自禁就代入其中了吧?
“皇後不會拋棄執事。”白皇後認真說道:“姐姐永遠會保護妹妹。”
“黑,等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