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笛雅開始變臟的發色,心裡微微一沉。
“上一次我們能從女皇手裡占到便宜,並不是我們有多厲害,而是失憶木屋幫了我們大忙。”索妮婭說道:“這次女皇有備而來,她露出的任何破綻都隻是陷阱,我們無機可趁。”
“那怎麼辦?”笛雅聲音有些飄忽,雖然還沒進入二重奏,但語氣已經跟以前大相徑庭,嘴角勾出不屑的嘲弄:“該不會在這裡等死吧?你們兩個可能會滿意這個結局,但現實裡還有人在等我回去呢。”
“殺出去!”索妮婭沒有理會笛雅的語氣不善,斬釘截鐵說道:“折射幕牆還沒破,跑車也有邪惡利刃開道,我們戰力無損!女皇在這裡布置多日,我們的所有計謀在她眼裡不過都是隨手戳破的泡沫,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力破巧,用儘全力殺出一條血路!”
說到後麵,村姑平靜的臉上雖然不見絲毫怒意,但右手已經握緊劍柄,眼眸裡的紅色變得淵源暗沉。
魔女的發色也越來越臟,但她眼睛卻是越來越亮,清純可愛的臉蛋流露出鮮豔欲滴的瘋狂,甚至抬起手跟劍姬勾肩搭背,嬉笑道:“哈哈,我喜歡這個計劃,沒想到你平時小心機那麼多,但關鍵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嘛~”
這個隻有‘莽’字的計劃哪裡有可愛的因素了?
雖然亞修在心裡碎碎念,但乾員們的狀態卻是讓他鬆了口氣。他現在最害怕的,是劍姬和魔女在生死恐懼下喪失理智和判斷力,畢竟亞修光是鎮壓自己心裡的想象力叛軍和求生欲亂黨就已經耗費太多心力,如果再給他來一兩個累贅,亞修心態會崩的。
就算劍姬再漂亮,魔女再可愛,但如果她們在這時候拖後腿變成負麵情緒怪物,亞修在心裡也會下調她們的信任等級。
沒有什麼比豬隊友更讓人筋疲力儘,特彆是在項目最關鍵的時刻。虛境隊伍需要的不是吉祥物更不是花瓶,而是可以互相托付的隊友。
但劍姬和魔女不僅不是累贅,甚至反過來說,亞修覺得自己才是她們的掛件。麵對生死危機,她們一個比一個勇,恨不得一劍斬破生死門,兩手分開是非門,恐懼、後悔、絕望、怯懦這些負麵情緒在她們心裡都異化相侵翻湧成最果決的殺意,跟她們站在一起,亞修感覺自己仿佛擁有千軍萬馬。
不過亞修將她們兩個按回座位上,“先等等,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方法。”
“情人!”亞修高聲說道:“我有份禮物想送給你!”
“什麼禮物?”笛雅、索妮婭、丹澤爾的聲音同時響起。
亞修按了一下乾員們的腦袋,喊道:“我的招魂術靈,喜歡嗎?”
“一般般吧,不是特彆滿意。”丹澤爾非常挑剔地說道:“但畢竟是你送的,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收下後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幾個?”亞修攤攤手:“其實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如就當無事發生過,以後你們打你們的戰爭,我們探索我們的虛境。”
“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愛的小情人。”丹澤爾嗬嗬笑道:“你不死,我怎麼拿回招魂術靈?你該不會忘記,你在虛境裡一旦放棄術靈,術靈就會立刻消失嗎?隻有術師死亡後爆出的術靈,因為還有原主的靈魂烙印氣息,所以才能逗留片刻,存在被其他術師捕捉的時機。”
“但契約裡不是說我被你抓到,我就得主動交出‘招魂’術靈……”亞修有些懵,如果他根本交不出招魂術靈,為什麼女皇會在契約裡加上這一條?
“所以這個條款的真正含義是在我抓到你之後,你就會乖乖自殺不做反抗。”丹澤爾說話輕快,快樂得像是在唱歌:“每一個條款都有字麵下的陷阱,你們居然一條不改全部接受,我當時真的憋了好辛苦才沒笑出來,小情人你還真是體貼呢。”
“但你還有顧慮。”
麵對女皇的嘲弄,亞修一點都沒生氣,平靜說道:“如果真的隻需要抓住我,我就會乖乖自殺交出招魂術靈,你就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精力跟我聊天,而是直接衝過來將我煎皮拆骨。”
雨幕外笑聲逐漸停歇。
“你用大軍圍獵我,用嘲諷打壓我,用軍團恐嚇我,用言語調戲我,我自己看著都為你感到疲累。你想吃掉我直接過來將我剝開不就得了,何必這麼麻煩呢,難道這套操作下來我的肉質會提高到雪花級彆嗎?”亞修說道:“你想方設法消磨我的反抗心,原因隻有一個——讓我徹底喪失判斷力。”
“如果我沒猜錯,等我們理智崩潰歇斯底裡的時候,你就會給我們提出一個很優渥的方案。內容大概就是,隻要我自願死在你手裡,你就會放過我的同伴,並且你不會徹底殺死我,隻從我的靈魂裡拿走‘招魂’術靈……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