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癱倒在囚籠血網上,嘔出一灘鮮血的銀燈,亞修呼出一口濁氣,空氣裡冒出金色的電火花。
雖然以前也經曆過不少戰鬥,但對妙齡少女下狠手好像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伊古拉和哈維拉低他的下限,還是劍姬和魔女拉高了他的閾值。。。
不過亞修沒有絲毫猶豫,還是那句話,哪怕要將銀燈活著帶回四柱神教解決觸覺問題,但如果不將銀燈的威脅降低到拉拉肥級彆,他無法放下心來了。
亞修四肢觸地,像貓一樣弓背,額頭的尖角冒出雷霆閃光,渾身金雷猛烈收縮,如同一層淺淺的金色絨毛——如果被芙瑞雅見到,她肯定會說我像是毛發旺盛的媚娃,邪教頭子心想。
但此時他收斂成一隻大貓卻並非變弱,而是變得更凶。那些亂竄的電流是因為他初步寄神,根本無法控製超越獄**的力量導致的非必要的浪費,現在他主動收束所有能量,意味著他的破壞力將會超越傳奇的極限。
無論銀燈是裝死還是真暈,他下一招都會徹底解除銀燈所有武裝!
咻!
一道殘影掠過空間,刺眼的雷光照亮整個空間,亞修的雷爪瞄準失敗者的四肢,劃出殘酷的軌跡!
啪!
當亞修撕裂銀燈的雙臂,他看見斷裂處並沒有崩出鮮血,而是竄出幽藍色的雷霆!
雷電!?
隨著近距離的觸碰,亞修發現癱在地上的銀燈不過是一團雷霆聚合物,他立刻反應過來,轉身看向後方地麵的鮮血!
就像他剛才用「演戲」和「替身」術靈騙過了銀燈的判斷,銀燈也用奇跡騙到了他的先手!
然而銀燈已經解開鮮血偽裝的錯覺,右手如同手術刀般刺向亞修的後頸!
刺啦!
兩人一觸便立刻分離,亞修退到房間另外一端,摸了摸脖子那一道劃痕,隨著他的呼吸,裡麵不停溢出鮮血——銀燈差點就劃破他的喉管了。
“在接近死亡的一瞬間,劃過你腦海的是什麼?”
薇瑟外形似乎沒有任何損傷,她平靜說道:“是想見的人,想做的事,又或者是那些不能說出口的**?正義,良知,理想,渴求……這一切在死亡麵前是多麼不堪一擊。”
“這就是錯覺與永恒的區彆,你們這些被困在錯覺敘事裡的人,因為死亡而恐懼,因為流離而絕望,因為求不得而痛苦。我同情你們,你們自願囚禁在錯覺裡承受痛苦,卻不知向前一步就能獲得永恒的安寧。”
“你們將錯覺裡的一切視為命運,卻不知那隻是虛境為現實編織的戲劇。”
亞修揚了揚眉毛,一邊尋找機會一邊問道:“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想過嗎?”薇瑟笑道:“既然虛境能與我們的知識共鳴,那虛境為什麼不能與情感共鳴,與渴求共鳴,與恐懼共鳴?”
“你越是不缺什麼,就越容易得到什麼;你越是恐懼什麼,就越容易發生什麼。森羅大地出現過許多教派,但能否活下來與理想無關,隻跟資源有關。有資源的,往往很快就能度過初期迅速壯大,沒資源的,哪怕追求再偉大也會湮滅在曆史裡。”
“越是溫飽穩定的教派,越能讓虛境聆聽他們對幸福的追求;越是饑餓亡命的教派,就越能產生更具想象力的絕望幻想。”
“你在其他國度裡,應該也看過類似的事吧?錢流向不缺錢的人,愛流向不缺愛的人,噩運專門找苦命人。”
“所謂命運,隻是你向虛境呐喊的回響。”
有那麼一瞬間,亞修聯想到許多人,安楠,班戟,伊古拉,哈維……甚至他自己。他從未真正安穩下來,一直都活在危機之中,以至於他都快習慣這種生活了。
但當亞修想到莉絲和劍姬,想到安楠和芙瑞雅,他的心情迅速平複下來。或許他仍未逃離命運,但至少他認識的許多人已經走在最好的道路上。
“命運派係?”亞修試探道。
薇瑟不置可否,她之所以說這番話,就是為了讓亞修錯判她的術法派係,以及拖延一下時間。
嗞。
薇瑟身上的電光忽然徹底消散,隻剩下一條藍電尾巴。亞修意識到不妙——除非她是主動散開力量,否則這種現象隻能代表她完全掌控鳴奏弦**的力量。
但沒關係,超越獄**的戰力強於鳴奏弦**,真要打起來亞修根本不會虛——
隻見薇瑟站在囚籠血網的邊緣門口,手往上麵一按,囚籠的血光忽然轉變為安全的綠光,然後薇瑟直接走出囚籠,回頭望了一眼懵逼的亞修。
“你現在之所以對錯覺還抱有幻想。”她說道:“是因為你失去的還不夠多。”
薇瑟再按了一下牆壁,囚籠便再次變成血網,然後她居然走向電梯,優哉遊哉地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