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離開了他,他現在是一個人在生活……老天讓他們在這樣一個時間點遇到了,她的所言所行,並不違背任何道德規則。
她甚至慶幸過,好在是現在遇到了他,不是十八歲,二十歲……不是在他家庭和睦的時候,否則她一定會被現實勸退,放棄這份單戀。
她想靠近他,了解他,想向著目標努力一回。原則上,她和所有女人一樣,都是有機會的。
直行。直行。
就算冒著夢被敲碎的風險,她也要直行下去。
林悠臉上的真摯,訾嶽庭看得真切。
他清楚她是深思熟慮後,才說出這句話的。但那又如何?她的年紀決定了這句話的分量。
年少的喜歡是一場空歡喜,好似一場過**,雲過雨停,了無蹤跡。
同一句話,如若換成他來說,將產生全然不同的質變。
“這些……你小叔知道嗎?”
訾嶽庭問完,方覺悟自己的問題太蠢。
林文彬如果知道,會斷絕他們的一切往來,更不可能讓她搬出家住。
“不知道。”
林悠說:“但我不怕讓他知道。”
她隻怕他不肯給她機會。
她沒有想過,說出這句話會帶來怎樣的連鎖反應。這不能怪她,她才二十幾歲,顧慮的不夠深遠也在情理之中。
林悠掠過他,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速寫本,裡麵夾著他的小稿。
這幾天她確實在臨摹,但效果不如人意。他筆下的線條老練,有自己的風格在裡麵,縱是畫在紙巾上的,精細程度也不簡單,並不是那麼好模仿的。
小稿和卡片,都物歸原主。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是我不應該拿。”
訾嶽庭沒有閃避視線,“林悠……”
“你已經拒絕過我了,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林悠獨白道:“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我喜歡你,和你無關。”
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訾嶽庭還在斟酌。
林悠說:“你坐一會兒再走吧,我給你泡茶。”
“不用,雨不太。”
訾嶽庭尋了個理由,“車停的位置不太好,怕擋著彆人。”
林悠寧願相信確實如此。自己總不至於要他落荒而逃。
訾嶽庭離開後,林悠看見客廳茶幾上不屬於她的紙袋,連忙跑到窗邊。樓下,他的車子還沒走。
林悠找到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接通的很快。訾嶽庭恰好在看手機,他在保存她的號碼。
“你掉了東西沒拿,一隻紙袋。”
“是送給你的。”
袋子就在她手邊,林悠打開看,裡麵是一本風景油畫的畫冊。
“……為什麼送我畫冊?”
“看到印刷不錯,就買了。”
末了,他補充,“彆想太多。”
電話掛斷,林悠抱著那本畫冊,坐在紙箱上呆想。
要放棄,還是不放棄?
該還的還了,不該還的也還了,她還剩什麼能和他牽連?
或許還有一樣。
那天從他家離開穿走的T恤,淺灰色的,如今正折疊整齊放在她的衣櫃裡。
林悠看著手裡的畫冊,打開手機搜索畫家的名字。
……FrancescoGuardi,威尼斯畫派,風景畫家,卡納萊托的學生。
她喜歡卡納萊托,他便送她FrancescoGuardi。如果他真的無心,又為什麼要送她畫冊?
她要怎麼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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