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抄詩(1 / 2)

今日天氣好,在家中頹廢了幾日的李祁準備去豐來書肆走走,把手中完稿的《梁丘傳(肆)》交了,順帶瞅瞅近期的營業情況,怎麼說現在也是他產業了,作為一個技術入股,還是要關注一下的。

李祁到了豐來書肆,徑直就向裡間走去。

推開見的就是俯首台前的陳靜萱,桌上的幾摞書,幾乎要將她整個纖細的身子埋起來。

聽到開門的動靜,少女眼神迷茫的抬起頭。

李祁一見,幾乎被嚇了一大跳。

兩團濃稠的像墨一般的黑眼圈掛在雙眼之上,大概是沒有休息好,臉色蠟黃,還爆痘,整個人萎靡不堪,就被榨乾的……

隻那雙還略帶迷茫的雙眼在看到來人的瞬間,精神了起來,這樣神采熠熠的雙眼才是陳靜萱的常態。

“你還知道來啊?!”

向來埋首苦乾,從不抱怨的女孩子,用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語氣中也是滿滿的危險感。

‘略有愧疚之意,這是怎麼回事?’

“陳姐姐,事務再多也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可彆把身體忙壞了。”李祁進來後,沒有像往常一樣下意識的關上門,這大概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吧。

陳靜萱依然皺著眉頭,死死盯著李祁,“這幾天你乾什麼去了?”

李祁似有不適的掩麵咳嗽了兩聲,聲音也低沉了下去,“最近我一直在家趕《梁丘傳》第四冊的稿子,希望能早點寫完,陳姐姐也好提前安排。”李祁又咳嗽了兩聲,聲音越發虛弱。

“大概是太心急了,總是沒注意時間,一寫就寫到深夜,反倒讓自己有點身體不舒服。”

李祁悄悄抬眼,發現眼前的陳靜萱,眼神依舊犀利,犀利間還帶著輕微的嘲諷,嘴角抿成一條線,雖未開口,但整個神色都在說著,‘編!給我繼續編!我看你還能編出些什麼東西!’

李祁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怎不見秦兄的身影,他去哪了?”

這時的陳靜萱才收起了冷漠的神色,眼中略帶哀傷。

“秦府的一個姨娘懷孕時不幸一屍兩命,因這姨娘速來與陳表姨關係好,也很照顧表弟,表弟正在安排她的後事。”

“這樣嗎?秦府那麼多的下人,怎麼還沒照顧好一個懷孕的女子?”

陳靜萱垂下眼,看不透其中的神色,“正因為人多,才更照顧不好。”

話音剛落,李祁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心也跟著揪緊起來,“為什麼不報官?就這樣算了?”

陳靜萱沉靜著,“報什麼官?!怎麼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

李祁拽緊著雙手,微微顫抖,又慢慢鬆開,秦兄,原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嗎?

李祁突然想起,陳靜萱來京城投靠秦祿明的母親,就一直寄住在秦府陳姨娘的院裡,“陳姐姐還要住在秦府嗎?”

陳靜萱放下手中的書冊,李祁瞥了一眼,似乎是個賬本。

“哎~已經在找合適的院子了,若如合適,表弟會借錢,讓我先買下來,之後的錢從我分賬裡麵扣就是了。”

李祁點點頭,“如此也好。”

兩人都下意識的結束了這個沉重的話題,隻有李祁自己知道,他心中泛起了怎樣的波瀾。

這就是封建社會啊,就算製度再完善,法律再嚴謹,它依然是一個封建社會,它維護的,永遠是統治者的利益,兩條人命,說沒就沒了,溫家那些後輩子孫,除了他和生死不知的小舅,也都永藏黃土之下。

而這些,或大或小的事,還在無數次的上演,隱秘的埋藏在這盛世繁華之下。

“我見陳姐姐這幾日一個人操持著豐來書肆,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還有不是已經請了新的掌櫃了嗎?怎麼沒讓他幫忙?”

陳靜萱冷冷一笑,“要不是有新來的掌櫃,你估計都不會見到我了,多處外地的書商需要聯係,京城這邊各處的合作,其他的書肆也需要來往,你的《梁丘傳》前兩冊都銷量猛增,我們的印刷趕不急,也要聯係幫忙的,趕緊加印,隨時查看進度,《國報》也要聯係,還有以前的賬本,都記的什麼!?一團亂七糟八的!……”

陳靜萱越說越氣,一個猛的拍桌子,把整個桌上的書都震了起來。

“陳姐姐緩緩,來,喝水,小弟也可以幫忙。”

陳靜萱擺擺手,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小少年發什麼火,大概也是李祁一直表現的不像個小孩,陳靜萱下意思的將李祁當成了她的同齡人。

“算了,你能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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