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吟時隔多年再次把霍硯行弄了一身“濕”,連他的嘲諷都沒在意,呐呐張了張嘴,低頭,摸了摸鼻尖,忍住笑,然後轟著他去樓上洗澡換衣服。
他走後,桑吟跑去廚房讓阿姨先煮點薑湯,回到後院把菜澆完水,等完事後,薑湯也煮好了。
她忙不迭地給霍硯行端上去。
吵歸吵,鬨歸鬨,真要給他整出什麼病來,她真的會打心底裡內疚。
以後跟他拌嘴都會沒有底氣。
也不知道霍硯行是忘記了還是怎麼,門沒鎖。
桑吟著急,忘記敲門,用手肘往下壓門把手,朝裡一拱,直接進了臥室。
“霍硯行,我讓阿姨給你煮了薑湯,你趕緊喝──”
桑吟捧著碗匆匆忙忙往裡走,邊說邊抬眼,在看到剛從浴室走出來的霍硯行後,刹時失聲。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囫圇咽了回去。
男人渾身上下隻裹了一條浴巾,圍在腰間。
未擦乾淨的水珠順著胸膛下墜,順著人魚線沒入浴巾邊緣。
他擦著頭發,曲起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有料。
是桑吟在看見眼前這幅畫麵的第一反應。
她咽了咽嗓,在院外吹出的涼爽逐漸消失,莫名覺得有點熱。
想轉身避讓,但是又覺得自己那樣太慫,眼神閃爍兩下,最終還是落到他臉上,逞凶:“你暴露癖啊,不穿衣服。”
霍硯行也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闖進來,擦頭發的動作停下:“誰知道你會進來。”
桑吟跟他嗆:“那你乾嘛不鎖門?”
霍硯行麵露疑惑:“我在自己家裡鎖什麼門。”
“在自己家就不用鎖門了嗎?家裡又不是隻有你自己,你不要隱私好歹也考慮一下大家的眼睛吧,萬一孫姨或者其他人以為你不在,推門進來,結果看見你衣不蔽體的模樣被辣得長針眼怎麼辦?”
桑吟一通炮轟炸過去,說完微微喘著氣調整淩亂的呼吸,俏白的臉蛋染上兩點紅暈。
不過這段話說得屬實有點違心。
但是她不能誇,死對頭隻有貶低貶低再貶低的份兒。
霍硯行頗為好笑的點了點頭,轉身往衣帽間走。
桑吟的淡定一直維持到看不見他人影,趕忙放下碗,五指並攏比作小扇子在臉頰邊瘋狂煽動。
還嫌不夠,跑去窗邊開窗,過後想起衣帽間裡那位遭她潑冷水的預備役病號,腦袋冒出去深呼吸一口氣,又把窗戶關上。
霍硯行換上居家服出來,圓領薄衫寬鬆褲,精英範兒褪去,頭發濕漉漉的淩亂著,倒有那麼點男大學生的感覺。
桑吟早已到沙發上坐好,穩如泰山,見他出來,指指茶幾上的薑湯:“喝了。”
霍硯行掃一眼還冒著熱氣的橙黃薑湯,還未作回應,桑吟又再次開口:“不愛喝你也得給我喝了,怕你感冒我特意讓阿姨插了個隊先給你煮的,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拒絕。”
“你累不累。”
“?”桑吟被霍硯行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有點懵逼:“什麼意思。”
“嘴就沒閒過。”霍硯行語氣裡勾著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桑吟對待霍硯行的處事作風一向是手嘴並用,既要罵也要打,聽他嫌棄自己話多,揮手就想揍,但是看他老老實實端起碗喝薑湯,克製住,轉而用腳踢了他一下。
“喝完把頭發吹乾了。”她補充。
不用她說,霍硯行也是準備喝完薑湯去吹頭發,但是現在見她一副監工的小管家婆模樣,心思一轉:“一會兒。”
“為什麼不是現在?”
“有工作。”霍硯行將空碗放到茶幾上,順便把擱在桑吟另一邊的平板拿過來。
沐浴後的清爽裹挾著皮膚散發出的熱意霎時包裹住桑吟,眨眼間的功夫又抽離。
她的呼吸拂過霍硯行的側臉,作為回禮,一滴水珠自她的發梢低落在她的鎖骨上。
不起眼的涼意激得桑吟瑟縮一下。
眼見霍硯行還真就處理起工作,桑吟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不由分說抽走他的平板丟到一旁,攥著他的手腕將他往浴室裡拖。
霍硯行問:“又乾什麼?”
“你管我乾什麼,逼逼那麼多,你嘴就沒閒過。”
桑吟把他的話還回去,輕車熟路的從洗漱台底下的櫃子裡找出吹風機插上,舉著手給他吹頭發。
她的眼睛盯著自己和他頭發勾纏的手上。
他的眼睛則不動聲色的落在她臉上。
明亮而寬敞的浴室,洗漱台上放的鏡子,倒映出兩人錯落交疊的身影。
桑吟一直仰著腦袋舉著手,沒有著力點,不一會兒胳膊就酸得不行,她沒好氣的拍了下霍硯行的肩膀:“蹲下來點兒啊,沒點眼力見嘛。”
霍硯行頓了頓,傾身靠近。
桑吟不明所以的跟著他往後退,後腰快要磕到洗漱台邊緣的時候,一抹溫熱襲上,擋了一下又放開。
霍硯行兩手撐在她身後的洗漱台上,把她半圈在懷裡。
“??”
桑吟一動不敢動,語無倫次起來,“你”、“我”兩個字反反複複出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