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臣食堂的一道青筍牛肉湯味道還挺不錯的。
蔣信澤看她腿腳不便,覺得磨嘰,上前想抱她出去:“你歇歇吧,我抱你出去。”
桑吟抬手擋開,把裝著新開藥膏的塑料袋甩到他身上:“誰要你抱,我有腳有腿,你彆想趁機占我便宜。”
蔣信澤拿她沒法,妥協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您慢慢走,我看看是您先到車裡還是太陽先下班。”
桑吟又揍了他一拳:“閉嘴啊,嘰嘰喳喳個沒完,你嗓子裡養麻雀了啊。”
蔣信澤舉起雙手投降示意,還順便給自己嘴巴上了個拉鏈。
還是遞過去一條手臂讓桑吟搭著。
京城西二環堵車是常有的事情,中午這個時間段倒是比早晚高峰好一些。
蔣信澤把桑吟送到華臣總部門口,解了安全帶要下車。
桑吟出聲阻止:“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蔣信澤挑了下眉:“你行?”
“行得很。”桑吟拿上藥膏下車,頭也不回的朝身後揮了揮手。
前台認識桑吟,她之前幫霍硯行送過幾次文件,前台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隻是外麵傳的“世交”那麼簡單。
見她來熱情的打了個招呼:“桑小姐來找霍總嗎?”
桑吟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來你們食堂蹭個飯。”
前台發現她腳踝包著繃帶:“那我打個電話報備一聲,讓嚴助下來接你。”
“不用不用,那麼麻煩乾嘛,我直接上去就行了。”桑吟覺得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你忙你的。”
“那你小心點。”
還未到中午下班時間,幾部電梯前都沒什麼人,桑吟按了個距離近的上去,沒有坐總裁專屬電梯,大廳裡零零散散的幾個員工也沒覺得驚奇,該忙什麼忙什麼,
一路到達頂層五十六層,電梯門開,桑吟扶著牆蹦了出去。
嚴鳴不在,李慕清拿著打印好的資料從電梯門口經過,看見桑吟這出其不意的出場方式,下意識過去攙了下她:“您這什麼情況啊?”
“下樓的時候崴了下。”桑吟簡單解釋了句,掃見她懷裡厚厚一摞的資料,稍稍瞪大眼:“這麼厚一遝,霍硯行可真能剝削你們。”
“沒關係,隻要工資到位,我們很願意被剝削。”李慕清已經徹底淪為金錢的奴隸。
桑吟笑了笑,問:“霍硯行在不在?”
“在呢,霍總在辦公室。”李慕清把資料先放到一旁的桌上:“我扶你過去。”
華臣大樓內部設計采用冷硬工業風格,黑白灰三色構建起大樓的原始色彩,四周玻璃幕牆環繞,采光極好,通透明亮。
總裁辦是整個公司天天和霍硯行朝夕相處的一個部門,能在這裡工作的人無一不是專業佼佼者,即便快要到下班時間也毫不鬆懈。
桑吟和他們還算熟悉,見到她和往常一樣打招呼,態度分寸拿捏得極好。
李慕清邊帶著桑吟往總裁辦公室走邊跟她閒聊,也不是什麼重要機密:“今天上午來了個合作方,霍總親自接待的,應該是談攏了,都聊一上午了。”
總裁辦公室采用的是可以單雙向切換的玻璃,此刻百葉窗上拉,雙向透視玻璃將辦公室內的情形完完整整顯露出來。
辦公桌前,兩抹高挑的身影相擁在一起。
女人穿著乾練的西裝套裙,身材火辣,一頭波浪卷發晃動間是萬種風情。
她雙手攀在男人背上,嘴唇在他臉上輕吻了下。
霍硯行拍了兩下她的肩膀以示回應。
“看樣子,是談的非常攏了。”桑吟看完全程,點頭評價。
不愧是總裁辦的人,說話都如此有藝術。
桑吟第一次知道“談”生意,原來是這樣一個“談”法。
真是長知識了。
李慕清也沒想到會看見如此火爆的一幕,嘴巴驚訝的張成“o”形。
桑吟和李慕清站的位置有些獨特,她們能看清辦公室內的一舉一動,但是裡麵的人看不見她們。
波浪長發女人側了下頭,露出小半邊側臉。
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記,任何一個相關的細枝末節都可以瞬間將人扯回,原以為早已經褪色模糊的記憶其實依舊鮮活清晰。
桑吟幾乎是瞬間認出那張臉,大腦短暫空白兩秒,眼睫顫動一下,若無其事地轉身:“現在進去就壞事兒了,我先走了,你們彆跟霍硯行說我來過。”
她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
說完,不等李慕清反應,快步離開。
一點不似剛才來時步履蹣跚的模樣。
進到電梯,知覺回籠,腳踝一陣一陣刺得慌。
她皺起眉“嘶”了聲,抬起腿小幅度晃兩下緩解。
摸出手機,給蔣信澤打了個電話過去。
隻響了一聲便被接通,蔣信澤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大小姐?”
“回來接我。”
桑吟和電梯門上照映出來的自己對視,恍然間,她好像看到了十五六歲年少時的自己。
青春張揚,莽撞熱烈,最後慘敗而歸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輕快道:“餓了,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