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喝她喂到嘴邊的藥,反而露出一抹淡漠的笑容,“是啊,大概女人都喜歡那個地方。連朕的母皇也是,所以她選擇了那裡作為她的臨終之地。”
靈溪垂下頭,輕輕吹了吹尚在冒著熱氣的藥湯,蕭曄的母親傅雁回,就是他的逆鱗,靈溪可不想去接這個話頭,觸碰他的逆鱗。
“溪兒,你覺得朕的母親是怎樣一個女人。”他看著眼前垂眸靜默的小妻子,突然發問。
靈溪隻好抬起眼眸,天真而好奇地看著他,嬌聲回道:“她能誕育陛下,自然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蕭曄的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她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但她了不起的地方不在於生了朕,而是她敢於做皇帝。”
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眼前美人的側臉,絕美的鳳目幽幽地盯著她。
半晌,他輕笑著問道:“靈溪,你想成為第二個她嗎?昨日朕既然賜了你治理六宮之權,也可以給你更大的權力。夫婦本是一體,朕的兒子還小,若你有這個心,朕也可以應允了你,也不枉你陪伴朕多年。”
靈溪心知他是在試探,便嘟起櫻唇,俏聲抱怨道:“陛下就會戲弄臣妾,溪兒出身屠戶,本就不識幾個字,哪能和傅太後比肩?再說了,陛下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溪兒要一直伺候您。”
見她紅唇微微嘟起,又美豔又可愛,對自己誠誠懇懇表露著不知真假的忠心,蕭曄著實不舍丟下這樣的她,心底那個陰鷙的念頭愈發得強烈了。
他很喜歡現在這樣的她,他想讓她一直陪著自己。
蕭曄沉沉凝注著她,低聲道:“溪兒,你說想一直伺候朕,等朕死後,你便為朕殉葬吧,這樣你我二人,從生都死都會在一起。”
靈溪心中怒意勃然,她勤勤懇懇來服侍他,不是要和他一起死的,這個狗皇帝,對自己的妻子都這樣殘忍,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靈溪泫然欲泣地看著他,“陛下,臣妾膽小......您不要這樣說,您是真龍天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臣妾會陪著您好好活著,求您不要說殉葬的話,臣妾聽著害怕,嗚嗚嗚.....”
見她哭得實在是可憐又可愛,蕭曄心底歎了一聲,原本冷酷的眼神漸漸放得柔軟,攬過她的纖細腰肢,將她摟在懷中,抬起那張粉白.精致的小臉,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他低歎著,“溪兒,朕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你。”
正沉浸在美人恩裡的蕭曄沒有察覺到外麵的腳步聲。
靈溪卻聽到了,那一下比一下急促的腳步聲,會出現在皇帝的寢宮外,除了那個便宜兒子蕭清翊,不會有彆人。
靈溪一改被動,仰著小臉安靜地承接著這位帝王唇舌的入侵,手臂也漸漸攀上蕭曄的肩膀。
蕭清翊不顧宮人的阻攔,闖進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副香.豔至極的場景。
明黃的帷幔中,他的父皇擁著那個他最討厭的女人,女子濃密的長發全部散開,猶如最華麗的綢緞一般嬌纏在男子的手臂上,二人的唇舌.交纏在一起,不時發出令人羞恥萬分的聲音。父皇的雙手緊緊桎梏在那美豔女子的腰間,帶著絕對的占有和掌控,不時地摩挲著。
察覺到他的到來,父皇也隻是慵懶地抬起鳳目,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蕭清翊一進來便怔愣住了,他真的沒想到,宮人阻攔他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父皇的身體本就病弱不堪,這還是白日裡,那個無恥的女人就敢纏著他做這等事情。
蕭清翊瞬間氣得七竅生煙,但眼神卻止不住地定在了她身上。在蕭曄那冷冷的一眼後,他終於神誌回歸,那張俊酷至極的青澀臉蛋漲了個通紅,趕緊飛快走了出去。
看到留在寢殿外的傅君珮投來責備似的嚴厲目光,蕭清翊俊臉微紅,咬牙切齒說了一句,“真是晦氣,那個女人正好在裡麵,她竟然一大早就纏著父皇......真是無恥至極!”
他本是趕來和父皇告她狀的,這女人竟然敢聯合宦官想要害他,就算是主動坦白了也不能輕易放過她。
哪想到會撞到這種場合。
蕭清翊才隻有十四歲,按照宮規在十三歲時就需有宮女來教他人事了,但他根本看不上那些宮女,他素來驕傲萬分,發誓一定要找一個最美的女子,但迄今為止這世上還沒有叫他看得上的女子,所以他還沒有經過男女之事。乍看到這幅香豔場景,內心那叫一個五味雜陳的震動。
等靈溪挽好長發,滿臉嬌慵地從內室裡走出來,便被蕭清翊路過用力撞了一下。
這身高腿長的英俊少年氣勢洶洶,進了他父皇的寢宮,擦肩而過之際還丟給靈溪一句惡毒評語:“下流,無恥!”
靈溪懶得搭理他,卻在看到蕭清翊身後之人時,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傅君珮也同樣在看著她。這一次,他並沒有再漠視她。
他那雙秀長的眼眸太冷也太亮,四目交彙的那一刻,靈溪敏銳地發現他的眼眸裡,不再是那樣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