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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鞠遊戲在皇室貴族中一向十分流行。
因蕭曄十分鐘愛擊鞠,自他即位,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皆熱衷於此項運動。因為前代女皇對於擊鞠的熱愛,連許多大家閨秀們也樂於嘗試此項運動,甚至有精通擊鞠可與男子一戰的。
靈溪看著場中英姿勃發的男子們,不由也有些躍躍欲試,原主出身屠戶家庭,從小營養就好,身體十分修長勻稱,在閨閣之時,她也曾練習過蹴鞠,隻是後來進了宮,她為了表示端莊,就放棄了這項運動。
靈溪暗想,等日後蕭曄死了,她要再把這項運動撿起來,鍛煉鍛煉身子骨。
昨天查出那等謀害皇嗣之事,雖然蕭曄按下不表,但今日也沒有再允許蕭清翊領隊上場。
場上身著黑色騎裝的崔衍騎著白馬,太過英秀奪目,看台上的女眷們紛紛都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有膽子大的女子還大聲呼喊他的名字為其助威。
蕭曄和靈溪獨坐在高位之上,與眾人隔絕開來,下首坐著太子蕭清翊和傅君珮。
見那些官員女眷和宮娥們紛紛高呼著崔衍的名字,蕭曄不由笑道:“知慕少艾,朕的崔將軍風采秀絕,引眾多嬌娥癡迷不已,不知是在看人還是看球了。”
他轉頭看向一旁盛妝華服、美豔不可方物的靈溪,見她也頗有興致地盯著場上,音線瞬間低沉了下來,“皇後覺得呢?”
靈溪衝他笑得嬌甜,“陛下,我正看到熱鬨處呢,你快瞧,崔將軍的球杆差點就打傷了那人,好險呢!”
見她果然一心盯著比賽,蕭曄也就沒再說什麼,同樣收拾全部心思,專心地看上球場。
今日天氣和煦,蕭曄清晨起來時還覺得精力尚可,但是久坐了一會兒,便有些精神不濟。
傅君珮回頭觀察了一會他的臉色,便起身走到他旁邊,悄聲道:“陛下,您也看了有一會了,稍許儘興即可,久坐傷身,不如現在回去吧,這裡室外高台,畢竟風大。”
蕭曄難得看得興起,青年男子們的熱血搏殺,激起了他骨子裡好鬥的亢奮,他擺了擺手,不免忽略了身體的異樣,開始敷衍,“不用,朕還能扛得住,等賽事完了再走吧,也免得下麵的人議論紛紛。”
見他不應,傅君珮便立在他身側,準備隨時護駕。
靈溪借著喝茶,端起茶盞之時,不由輕輕瞥了他一眼。
今日的傅君珮著一件淡白輕袍,襯得麵容愈發昳美出塵。
察覺到她隱晦的目光,傅君珮犀利地看了過來。
靈溪以茶盞掩飾,偏頭不慌不忙地對他笑了一下,櫻唇輕啟,對他無聲無息地說了兩個字。
而後她便立刻收回目光,端正神色,再次將視線投向了球場之中,重新做回那個雍容華貴的皇後。
傅君珮秀眉微蹙,她剛才,是對他說了“謝謝”?
當著皇帝的麵,這等輕浮做派,倒是像跟他調.情一般。傅君珮心底起了一絲冷冷的慍怒。
懷裡揣著的那個紫色手帕,此刻讓他更加覺得煩躁和不適。
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還給她。
但是此時此刻此地,她的行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配合她做這些逾矩之事。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她的言行舉止都是那麼不合適,那麼不符合一個國母的準則規範。
傅君珮冷漠地想,他已經沒必要將手帕還給她了。
今日回去,他便將其立刻焚燒。
此時,場上的賽事愈發膠著,雙方拚撞不斷,最後一球時,崔衍縱馬拚搶,馬身相撞之際,他硬生擠過了對方幾人的包圍,躬身擊球,右手奮力一揮,那球便以一個飛速而漂亮的弧線,進了球門。
看台上的觀眾紛紛為這精彩的最後一球歡呼不已。
蕭曄同樣被這漂亮淩厲的一球所震撼,不由站起了身子鼓起掌來叫好,但下一秒,他便覺得頭暈目眩,扶了扶額後,他有些控製不住地向後倒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蕭曄聽到了他的皇後和他的寵臣,齊齊焦急呼喚他的聲音。可是他已經無法給出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