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錦衣衛提著刀滿麵殺氣朝他們走了過來。
韓嘉宜心頭突突直跳,一聲“我們是良民”還未說出口,就聽“唰”的一聲響,那兩個錦衣衛齊齊抽出了刀,對準韓嘉宜對麵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楊洪升,還不束手就擒!”
咦?韓嘉宜大眼圓睜,有些不可思議,怔了一瞬後,喜意後知後覺爬上心頭。
不是衝他們來的,甚好甚好。她就說她沒這麼倒黴。
刀疤男猛地一拍桌子,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劍,暴喝一聲:“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一躍而起,上前與錦衣衛纏鬥在一處。
韓嘉宜何曾見過這等場麵?她閃避在一旁,伸手掩了雙眼,卻忍不住透過指縫看去。
錦衣衛訓練有素,出手快捷,配合默契,那刀疤男看著身手不錯,但以一敵二,很快落敗,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又有錦衣衛上前,反剪了他的雙手。
“你們這群鷹犬,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刀疤男掙紮著,口中罵罵咧咧,忽的被一聲“啊”的慘叫所取代。
“很吵。”
是先前那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韓嘉宜心中莫名,一時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前堂安安靜靜,再無人出聲。鄭三哥衝她比了個手勢,韓嘉宜略一思忖,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有人出手卸掉了那個刀疤男的下巴,讓其無法出聲。
韓嘉宜呼吸一窒,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莫名覺得有些疼。
她在心裡說,沒事沒事,錦衣衛辦完差,很快就要走了。
可惜那些錦衣衛並沒有立刻離去,製住刀疤男後,有一個錦衣衛向她和鄭三哥走了過來。
這人看著二十出頭的年歲,圓臉微黑,眉眼爽利,他眼角微挑:“你們是楊洪升的同黨?”
“誰?楊洪升?”鄭三哥嚇了一跳,大驚失色,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通敵賣國的楊洪升?”
韓嘉宜也是一怔。他們昨日投宿客棧時,隱約聽說前兵部侍郎楊洪升是南夷臥底,朝廷正捉拿他。
難道說方才和他們同桌而食的那個人就是楊洪升?她並沒有聽錯?不過這也太巧了吧。
她心緒複雜,鄭三哥已然回過神,他滿臉堆笑,神態恭敬:“官爺明鑒,我們是從睢陽來的,去京城探親,和那個楊洪升不是一夥兒的。我們跟他,素不相識啊。隻是因為這邊人多,見他沒地方坐,才讓他蹭了一下桌子而已。呶,這是我的路引,官爺請過目。”
韓嘉宜眼睜睜地看著鄭三哥從懷中掏出路引,恭恭敬敬呈給那錦衣衛,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錦衣衛接過路引端詳:“鄭老三,睢陽人氏,身長八尺,麵黑長須……”
“是,是,是。”鄭三哥不斷點頭附和,又用手肘捅了捅韓嘉宜,“韓老弟,你的路引呢?快拿出來啊!”
韓嘉宜困意全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路引這東西,她有,不過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