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鄭憑輕還是任由林遣扒在自己背上,拖著他繼續往回走。
自覺真是一個非常有擔當靠得住的男人,雖然林遣懷疑他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絕對能夠承受得住幾百個接吻。
相當禽獸了!
鄭憑輕托拖著林遣,開始蠢蠢欲動地建議:“要不,你今晚去我家裡過夜吧,我家沒人。”
身為本市首富鄭不祿的兒子,鄭憑輕擁有一棟豪華而空曠的房子。
林遣家和他家隻隔了幾條街,兩人常常在上下學的路上打架,但很久以後,林遣才知道那棟讓人羨慕的大房子裡完全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
鄭憑輕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被判給了父親,但是鄭不祿忙於工作,給了他最好的房子,最多的零用錢,還請了最好的保姆,卻獨獨沒有時間和他吃一頓飯。
後來鄭憑輕索性把保姆也趕走了,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專心致誌地和林遣搞鬥爭。
不過現在,鬥爭肯定是不搞了,鄭憑輕估計該一門心思搞對象了。
林遣一秒拆穿他的心思:“就你現在這年輕衝動的肉體,我看過夜沒那麼簡單吧?”
鄭憑輕理直氣壯:“你是我男朋友,不對,是未婚夫了,不就應該趁著年輕趕緊衝動嗎?”
林遣:“……”不得不說,鄭憑輕有時候還是非常雄辯的。
不過,林遣沉痛地告訴他一個事實:“年輕人,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還是未成年。”
鄭憑輕:“……靠!”
上一世,他跟林遣談戀愛已經是很多年後的事情,可謂水到渠成,哪裡會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居然還能被年齡給限製住啊。
沉默了半晌,鄭憑輕才不情不願地說道:“那你給我買個奶嘴吧,望梅止渴也好。”
林遣從背後把腦袋架他脖子上,雙唇在他臉頰上重重印了一下,感受到他的側臉瞬間熱了起來,笑嘻嘻道:“望什麼梅,親還是給親的,不給親是不可能的。”
鄭憑輕心滿意足地哼唧了一聲,痛下決心:“等你明年生日,我要一夜七次。”
林遣:“……”
林遣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彆仗著年輕不珍惜身體,眼光放長遠一點。”
鄭憑輕整個腦子已經被黃色廢料充滿了,滿不在乎地說道:“沒關係,我有實力。”
林遣氣得用額頭地磕他的後腦勺。
鄭憑輕:“唉……”
……
雖然最終沒有答應在鄭憑輕家過夜,但林遣還是陪他吃了晚飯。
為了慶祝兩人又多了十幾年時間談戀愛,鄭憑輕還特地親自下廚,他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練出了一手還算不錯的廚藝。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把重生後的信息重新捋了一遍,重來一次,林遣感受到的並不是提前預知曆史軌跡的輕鬆,上一世他和鄭憑輕做錯了太多事,最終導致了所有人命運的徹底失序,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傾儘全力,讓所有人重回正軌。
鄭憑輕與他想法一致,就是夾帶了很多私貨,以致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林遣不得不打斷他:“你在做這麼重要的人生計劃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穿插這麼多約會的安排?”
“不能。”鄭憑輕斬釘截鐵,“談戀愛也是人生的重要組成部分。”
林遣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好歹往後挪一挪,現在最重要的是在高考前把大家的成績給提起來……”
鄭憑輕搓手:“我迫不及待。”
林遣不得不再次沉痛地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兩人已經十幾年沒接觸過高中知識了,你確定你還有精力安排約會?”
兩人光惡補高中知識就夠嗆了,尤其是林遣,為了維護學霸的形象,補課還得偷偷地進行。
鄭憑輕不由捶了一下桌子,憤憤道:“萬惡的高考。”
……
……
林遣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門進屋,屋裡的燈果然還亮著,他的父親林雅誌正在陽台抽煙。
林雅誌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嘴上還叼著煙,神色冷淡,確認是林遣之後又把頭轉了回去,對著夜色吐了個煙圈。
他們父子已經好幾年不交流了。
林遣的童年極度缺少父親的角色,林雅誌常年在外地出差,他的母親幾乎是獨立撫養他和他姐姐邵司佳,甚至他母親出意外的時候,林雅誌也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母親去世之後好幾年,林遣和邵司佳輾轉寄宿在不同的親戚家裡,幾年後林雅誌才調回本市工作,成了十二中的一名數學教師。
但是父子的關係已經無法重建,林遣進入叛逆期,對父親多年缺席的不滿與日俱增,兩人針鋒相對,爭吵不斷,這種惡劣的關係在林雅誌再婚之後徹底爆發,兩人關係降至冰點。
以前還會吵架,這時候乾脆話都不說了。
重生之前,林遣也常常這麼晚才回家,不過是為了躲避林雅誌。
但是林雅誌經常熬夜,煙癮也大,不管林遣多晚回家,都能看到他在陽台抽煙。
很多年後,林遣才知道林雅誌年輕的時候作息規律,也不抽煙,他這麼做是隻是了等自己回家。
林遣喉嚨動了動,略有些生澀地喊道:“爸,我回來了。”
本來已經把頭轉過去的林雅誌整個人震了一下,猛地回過身來,驚愕的表情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遣心中輕歎。
上一世他們父子間的誤會太深,林遣誤以為父親不在乎子女,林雅誌又以為林遣對他恨之入骨,以致兩人越走越遠,一度到了要斷絕關係的地步。
很久之後,林遣才知道林雅誌為了他們姐弟付出了什麼,又放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