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詩逸被林雅誌這麼一雷, 反而鎮定了下來,對他們父子說道:“你們在家等著,我去接他上來。”
林雅誌美滋滋道:“我一起下去吧,難得穿得這麼正式,隻有你們看到有點浪費了。”炫耀之心溢於言表。
陳詩逸:“……不了吧。”丟不起這人!
林雅誌還很不解:“為什麼啊?”
陳詩逸鬱悶, 怎麼才幾個月不見,林雅誌好像變得比以前沒有嗶數很多啊?
林遣憋笑, 喊住林雅誌:“你就彆去了,外麵灰塵大, 彆把衣服弄臟了。”
林雅誌想想覺得很有道理,便有些遺憾地說道:“那行吧,你快去快回。”
陳詩逸生怕林雅誌變卦, 飛快地跑出門去,林雅誌看著她絕塵而去的背影,發出一聲歎息:“看她著急的,也難怪, 這麼久沒見,她一定很想念孩子。”
林遣:“……”
……
陳詩逸一邊下樓一邊心存僥幸地想, 她和鄭憑輕上次見麵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照他那喜新厭舊的個性,那套衣服估計早就不穿了,等會就算看到林遣穿著應該也沒什麼的。
如此一想, 她心神也稍定了下來, 用手指壓了壓眉心的位置。
為了儘量溫和地處理好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 她頗有些戰戰兢兢,心力交瘁的感覺。
她和林雅誌都是長年待在實驗室裡的人,和小孩缺乏交流,青春期的孩子又尤其敏感,一個考慮得不周祥,小孩可能就會想偏了。
就好像她之前去找鄭憑輕談話,原是因為她和林遣不熟,自覺沒有立場和林遣說太多,但歸根到底是希望他們兩個能好好相處,鄭憑輕獨自一人在容市生活,她總歸希望他能放下怨恨,過得開心一點。
甚至心裡不無奢望,希望關係緩和下來的話,能多些人陪伴鄭憑輕,照看著他也好。
但她到底是沒處理好,鄭憑輕當場就發了一場大火。
陳詩逸事後想了許久,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唉,真是愚蠢至極的表述!
她至今都有些後怕,按照她兒子那從小懟天懟地的性格,之後沒找林遣麻煩,鬨出什麼大事來,還真是萬幸了。
不過最讓她意外的還是鄭憑輕居然願意和她一起來見林雅誌,直到現在她都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甚至一度懷疑鄭憑輕隻是想找機會上門找茬而已。
陳詩逸一路走一路想,等她到了小區門口一看,頓時被震了一下。
她英俊瀟灑高大挺拔的兒子鄭憑輕,此時正玉樹臨風地站在小區門禁外麵,和小區保安談笑風聲。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作為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少年,他手上拿的東西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隻見鄭憑輕左手提了一大摞的禮品袋,右手更誇張,直接拉了一個大媽們買菜用的那種小推車,滿滿堆了一推車包裝精美的箱子。
陳詩逸:?????
隱隱還能聽到鄭憑輕和保安說話的聲音。
保安:“你跟你朋友感情也太好了,天天給他帶早餐,這會還帶這麼多禮物。”
鄭憑輕:“唉,這不是見家長嘛……”
同時不忘請教保安大叔:“你看我這造型行不行?唉,這小推車有點沒氣質,但我還沒到年齡拿駕照,也是麻煩……”
保安就差給他鼓掌:“行啊,你這小夥子這麼精神,小推車都給你拉出法拉利的感覺了。”
鄭憑輕這才放下心來:“確定是法拉利的感覺嗎?我就當心隻達到寶馬奔馳的檔次,那就有點影響我的氣質了。”
保安哈哈大笑:“瞧你緊張的,知情的知道是你來哥們家裡,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來提親的呢。”
鄭憑輕語氣頗為遺憾:“我倒是想,這不是尋思著有點太快了嘛。”
保安頓時更樂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說話真有意思,現在是不是還得管哥們叫基友啊?”
鄭憑輕一本正經道:“差不多吧,不過我比較喜歡直接叫基佬。”
保安深有體會:“還真的是,我女兒在家裡也經常神神叨叨地說這個,我都快跟不上你們的腳步了……”
……
陳詩逸離他們有點距離,聽得不太清楚,隻覺得兒子不愧是有大商人的基因的,社交能力真強,就這一會功夫都能保安混這麼熟了。
“憑輕。”陳詩逸喊了他一聲,期期艾艾地說道,“怎麼帶那麼多東西過來?你一個孩子,用不著這麼客氣。”
這還是上回在小豌豆談話之後,鄭憑輕第一次和陳詩逸見麵,他微微有些不自在,隻故作不在意地聳了一下肩膀:“第一次上門,不好空手過來。”
陳詩逸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久沒有和兒子交流了,居然一點不知道她那個誰也不服的兒子現在居然變得這麼禮數周到,連上他討厭的林雅誌和林遣家裡也帶這麼多禮物過來。
就是看著比以前更加鋪張浪費了,雖說他親爹有敗不完的家產,但總歸不是什麼好習慣。
陳詩逸內心一下子欣慰,一下子擔憂,一下子又為自己沒能夠多花點時間陪伴他而遺憾,一時間五味雜陳,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但無論如何,能夠有這個讓鄭憑輕和林雅誌他們關係緩和的機會,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可惜這股慶幸沒能持續多久,等她走到鄭憑輕近前,隻覺得眼前又是一黑。
隻見鄭憑輕寬鬆的外套下麵穿的,儼然是那套和林遣一模一樣的衣服。
都這麼久了他還穿著,那得是多喜歡這套衣服了!
等下和林遣碰麵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