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遣雖然是被鄭憑輕推到沙發上的, 不過他很隨遇而安,也不掙紮, 直接躺平, 任由男朋友壓在自己身上。
鄭憑輕又蠢蠢欲動了。
林遣笑著看他:“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請你自重。”
鄭憑輕心裡鼓噪得很, 掙紮了半天,還是選擇了妥協:“那就親一下, 就一下。”
林遣摸了摸他小腹:“一下哪夠, 兩下吧。”
鄭憑輕美滋滋地俯下身去, 林遣抱住他,交換了一個吻。
情到深處, 便是硝煙味都仿佛帶著催情的氣息。
鄭憑輕毫無意外地違約了,親完了兩次, 又湊過去想去咬他耳朵,忽然, 玻璃花房入口的方向傳來“吭——”的一聲巨響,把兩人嚇了一跳。
鄭憑輕抬起頭, 卻見不知何時, 陳詩逸竟也到了露台上,此時正直愣愣地盯著他們, 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在她的腳邊, 則是一個已經四分五裂的花盆, 黑色的泥土、綠色的葉子和紫色的花濺了一地。
母子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陳詩逸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猶自保持著錯愕的姿態。
鄭憑輕也稍稍愣了一下,不過他倒是很快回過神來,從林遣身上翻了下來,理了理有些翻起來的衣擺,淡定地說道“媽,偷看彆人是不對的行為哦。”
林遣也坐了起來,不見半點慌亂,隻淡然地看著陳詩逸,輕笑道:“阿姨,下次看到彆人親熱,請自覺離開或者咳嗽一聲,不要把場麵搞得這麼尷尬。”
他們兩個姿態太鎮定太坦然了,以至於陳詩逸一時間有些恍惚,甚至產生了是自己太大驚小怪的錯覺,她愣了好一會,才終於反應過來,聲音都是抖的:“你們……你們兩個……剛剛在乾什麼?”
林遣眨眼:“你沒看清楚嗎?”
鄭憑輕對手指:“親親啊。”
陳詩逸一手扶住玻璃門框,努力讓自己不要倒下去,呼吸都變重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行為?”
鄭憑輕內心:當然知道,重生之前,我們還有更刺激的行為呢!
不過怕把親媽嚇出個好歹來,他還是有所收斂的,十分克製地說道:“情侶的行為。”
林遣補充道:“阿姨,我們都要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陳詩逸原來還幻想著他們可能隻是感情好鬨著玩的,萬沒想到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宣布出櫃了,以致她一時間竟是找不到應對的措施,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你們、你們是情侶?”
“嗯。”鄭憑輕毫不猶豫地點頭,還學著電視劇裡的劇情握住林遣的手,勇敢地說道,“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吧。”
林遣:“……”
林遣:→_→
鄭憑輕果然還是有顆豪門少爺的心,這就演上了豪門婆婆棒打鴛鴦,男主不離不棄的劇情了。
林遣不得不努力把劇情拉回正軌,認真地看著陳詩逸說道:“阿姨,我跟憑輕都是同性戀,也很喜歡對方,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子。”
陳詩逸此時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回想起了此前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們兩人之間那些曾經讓她欣慰又讓她迷惑不已的行為,突然之間,便都有了解釋。
他們不是簡單的仇人和好,他們是太好了,好得都談上戀愛了。
陳詩逸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是她並不是林遣的生母,立場不足,和鄭憑輕又疏遠了太長時間,和好也不過短短時日,她根本也管不住鄭憑輕。
半晌,她訥訥道:“你們這是不對的啊……”
林遣站直了一點,姿態堅定,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他的神色並不強勢,隻是眼神足夠認真,便讓陳詩逸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有那麼一瞬間,陳詩逸甚至覺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比她更成熟、更沉穩、也更通透的成年人,他那麼堅毅,叫人無法辯駁,也無法擊倒。
林遣並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激烈地與父母對抗,他隻是淡淡地反問:“哪不對了?”
陳詩逸一時啞然,她想說同性戀不對,可她是搞科研的,接觸到的理念比同輩的人要先進得多,她知道自然選擇,隻是,以前她把這個當成一種研究理論,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在現實中麵對這個問題。
道理她都懂,可是為人父母,到底讓她無法淡然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選擇了與世俗相悖的路。
“你們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不要為了一時的好玩或好奇……”
“不是一時的。”林遣打斷她,“阿姨,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但我們的態度就是這樣,你能成全最好,如果你不能成全……”
陳詩逸看著他,心裡有些絕望。
這兩個孩子性格太強勢了,她以前就管不了,現在也一樣。
他要說什麼?如果她不成全,他也不在乎嗎?正如他們以前一樣。
不過,林遣比她想的要更成熟,也更沉穩一些,他笑笑:“我們可以等,等一年、兩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沒關係,因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和接受。”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重話,一如他平時,語氣淡淡,不卑不亢,可就是給人一種無可反駁的感覺,這是一種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絕對的氣場,他道:“你總會知道,我們不是小孩子,這也不是為了好玩,我很喜歡鄭憑輕,喜歡到可以跨越時間,所以……你不用為他擔心。”
他拽了一下鄭憑輕:“我會對你兒子負責的。”
鄭憑輕配合地點點頭,比林遣更加堅定:“媽,你放心吧,他必須對我負責,他這輩子找不了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