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晴禦咬著嘴裡的叉子,聽著身邊禪院西原講解著去高專後要注意的事情,講過了學習和任務的事情,西原開始向晴禦闡述起生活中要注意的事。
“您在高專裡獨自生活,一定不要馬虎……”禪院西原的聲音傳入晴禦的耳間,然而,這話讓上一秒還癱在椅子上的晴禦陡然一震,她猛地轉過頭來:
“獨自生活?”
禪院西原眨了眨眼,應聲道:“沒錯。獨、自、生活。”他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
禪院晴禦點了點頭,“好的。”說罷,她叉起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蛋糕,放到了嘴中,入口即化。
(好耶!!)內心的小人舉手歡呼!
不會有社死的場麵了!
腦海中上一秒構建的火柴人同學問起“同學你怎麼上學還帶侍女”的畫麵也被內心的小人一拳打飛!
這邊的禪院西原交代好入學的事情,那邊的禪院未來也剛剛扣上行李箱,她抬眸,看見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小姐,端著手裡的空盤子,抬頭看著一臉認真伸出一根手指,為她講述著家族外事情的畫麵。
她溫和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行李箱上不存在的灰塵。
她抬頭,看著院子裡因為春天而盤旋飛舞的鳥兒。
晴禦小姐,終於要離開這裡了啊。
*
幾天後
東京郊外
一輛低調的黑色車輛平穩的駛過道路,兩側的鳥兒沒有絲毫驚動,隻是靜靜的立於枝頭。
副駕駛上,一名黑發少女靠在椅背上,一幅小憩的模樣。柔順的黑發披散下來,前側的兩縷劉海被綁成了麻花辮的樣子,她身穿紅白色劍道服,閉上雙眼時,那張柔美的小臉上儘顯恬靜,隻是那眉宇間天生的幾分戾氣似乎已經難以除去。
駕駛位上的男人天生一幅眯眯眼的樣子,他安靜的開著車。果然,晴禦小姐還是那麼的喜歡睡覺,以前在禪院家除了日常的訓練,她不是在吃巧克力蛋糕,就是在睡覺。
甚至就算這樣補充能量,她沒事做的時候臉上也是萎靡不振的,看上去精神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
禪院西原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
良久後,車子在一所建築前停了下來。
在車子停下的一瞬間,副駕駛上的女人忽然睜開了雙眼,一抹銳利閃過後,襲上來的是迷蒙,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到了?”
“是的,晴禦小姐。”禪院西原即答,他下車,想要替禪院晴禦打開車門的時候,對方率先開門下車,站在空地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禪院西原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臉上笑容不變,轉頭將對方的行李取下,領著對方朝著那邊的大門口的方向走去:“說起來,我還沒有和您說吧?其實我也是從這裡畢業的哦。”
禪院晴禦略顯訝異,轉頭看向對方。西原目不轉睛,繼續道:“哈哈,彆看我現在這樣,以前的我,其實也能算的上被家族重點培養過的人哦?”
隻不過發生了那件事而已。西原笑容消失了一瞬,下一刻恢複了正常。
沒關係,那件事不過是意外而已,我的預言……
【絕不會出錯。】
這邊的禪院晴禦倒是挑了挑眉,他不是為西原被家族重點培養過這件事驚訝,她是在想……他為什麼要說、“彆看我現在這樣”?
就憑那天禪院晴禦匆忙趕到的時候,憑借一人扛住了那個特級那麼久,且戰鬥許久方顯疲色,回來後還能迅速回到自己身邊,禪院西原就已經不隻是一個普通的一級咒術師那麼簡單了吧?
話說回來,我現在好像還不知道西原的術式是什麼,那天的戰鬥未來有沒有看見呢?
禪院晴禦拋開彆的想法,對著西原單眉挑起,笑容略顯深意:“哦,照這麼說,我是不是該喊你一聲前輩了?”
禪院西原一聽對方的語氣就知不妙,連忙苦笑著擺了擺手:“晴禦小姐彆說笑了。”
禪院晴禦聳了聳肩,她扭頭看向身邊的禪院西原,她之前就想問來著,現在正好趁著快要離開的機會,開口道:
“順口一提,你臉上的傷口已經治不好了嗎?”
禪院西原被晴禦這突如其來的話題弄得微微一愣,他笑容一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摸到斑駁的傷疤的時候,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這種事情,應該不是很重要吧,隻要不是太怖人,都是不礙事的。”
禪院晴禦不予置否,她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更在意的倒不是這種事:“我更想問的是,會有這種術式存在嗎,讓人的傷勢完全好過來,就像起死回生那樣的存在?”
如果是以前的禪院晴禦,是絕對問不出這種話來的,隻不過已經在這個世界生存許久的禪院晴禦,自認自己最開始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連我能溝通“地獄”都能做到,那起死回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禪院西原聽到晴禦的話倒是沒多大反應,平靜道:“如果隻是讓人的傷勢好過來的話,您說的大概是反轉術式。”
“這是一種將咒力疊加的咒力操作方法,將代表著負麵情緒的咒力相疊加,從而獲得正麵的作用。”禪院西原簡單易懂的解釋著,“在咒術界,擁有這一能力的人並不多,而且恢複的程度,還要視個人能力而定。”
禪院晴禦了然的點了點頭,身邊的西原卻微笑著轉過頭來:“我倒是覺得,晴禦小姐肯定是沒問題的……”
“彆,彆給我戴高帽。”禪院晴禦伸手婉拒,西原雖然對於晴禦的形容睜了睜眼睛
,不過心思活絡的他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啞然失笑:
“至於起死回生嘛……”禪院西原眯起的雙眼緩緩睜開,他看向遠處的大門,話語在唇齒間泄出:
——“我覺得,倒不如將希望寄托在【地獄小姐】的身上啊~?”
禪院晴禦的臉上瞬間麵無表情,揮了揮手,示意西原彆跟她玩這一套。
“您看,我們到了。”西原看出晴禦的抗拒,輕笑兩聲,朝著前方送了送下巴。
本想繼續調侃幾句的禪院晴禦被對方的後言提醒,抬眸看向前方——
讓她訝異的是,居然有幾道身影在那裡等他。畢竟這裡不是禪院家禮節那麼麻煩的地方,況且她身邊還有禪院西原這麼個“前輩”在,也不需要其他人來給自己引路吧?
然而,下一刻禪院西原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在禪院晴禦略顯訝異的目光下,對著對方笑著摸了摸後腦:“抱歉,晴禦小姐,接下來的路,可能要您自己走了。”
“放心吧,關於評級的問題,我會托人來聯係您的。”禪院西原對著晴禦囑咐著,“家主大人操作好了,就會來派人來東京的。”
禪院晴禦看了一眼西原的笑臉,又看了看那邊的大門,略帶狐疑的接過了行李箱,在對方略顯無奈的笑容中,並沒有出聲問為什麼不過去,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禪院西原和東京咒術高專,看來不隻是在此就讀過這麼簡單。禪院晴禦內心將此事記下,對方和自己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禪院晴禦轉身,她忽然恍然。
哦,原來,又成了自己了。
她聳了聳肩,憑借著鍛煉出來的巨力,忽然單手拎起了行李箱,不滿足剛剛的一步一腳印,她昂著頭,腳步絲毫不拖泥帶水,朝著目的地大步邁去。
她,晴空,向來是一個不含糊的人。
獨自一人,才是最強大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