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無邊泳池染成了粉紅色。
水麵倒影色彩濃重的雲彩,粼粼的波光被金光照耀成了一顆顆細碎的星星。
party主廳放的是韓國黑泡,節奏明確,沙啞的嗓音騷動耳膜。
空氣漸漸變得濕密、綿綢。
阮玉視線從清涼的泳池收回,忍不住揪了揪領口。
太悶了……
忍不住又往側麵掃了掃,目光落在人群中穿著皮衣的男人身上,感覺到那人要察覺到了,像是觸電一樣,受驚地立刻移開。
這是她第三次看他。
江一的手指摩挲手中的香檳杯,斜著眼打量這位阮家的小公主。
見過幾次麵,他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禮遇。
“像不像是件可口的禮物?”
有人察覺他的視線,吹了聲輕快的口哨,興味十足地調侃。
站在party角落的阮玉穿了件絲綢加蕾絲設計的洋裝,裙撐把裙擺蓬蓬的撐起,在這個女人衣服布料一個比一個少的場合,宛如小白兔掉進了狼窩。
小鹿斑比般無措的眸子,蕩漾開的裙擺加上腰間上粉色緞帶的蝴蝶結,可不就像可口的禮物。
江一想起他出門前跟自己侄子的對話,嗤笑出聲。
什麼時候“幼女”跟可口掛上了勾。
“兒童禮。”江一懶洋洋調侃,不掩飾對他們品味的不屑。
“女人純一點才有意思,再說成年了又不用三年起步。”
江一斜睨了說話的人一眼:“那怎麼不去?”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這群男人拿著酒杯躍躍欲試,都是打嘴仗。
“你們之中就江爺有看女人的眼光。”到了party,趙秋怡第一眼就看到了江一。
見著江一,她倒是明白幾分,他沒回江家之前被稱作爺的原因。
懶懶散散的站在一處,就讓人無法忽視,穿著件跟party不搭調的皮衣,也眾星捧月,是party的中心。
在江一身邊站定,趙秋怡笑了聲這群人慫,監護人不在都敢撩妹。
“阮老四呢?把阮家的心肝寶貝扔在這裡,人跑哪裡去了?”
阮家老四,阮玉的堂哥阮晨柯,不說他自己的本事,光是阮家這個名號,就能讓他在凱城混的順風順水。
如果說場上的人因為阮家給阮晨柯幾分麵子,而這阮家的麵子落在阮玉身上,就足以讓他們避著走。
阮家如珠似寶的小千金,之前不過有個愛玩的公子哥搭了個訕,就被她那四個堂哥折騰的夠嗆。
這也是小白兔落在狼窩,也沒一個人敢上去亂來的原因。
“跟他那個小模特又鬨彆扭了唄。”
周圍人笑嘻嘻地說,能讓阮晨柯放下監護人的重任,那個小模特算是本事不小。
不過按著阮晨柯的妹控指數,估計那模特鬨過這次也沒戲唱。
“哦……”
置身事外,沒參與對話的江一突然拖長了腔調,挑眉放下了手中上的酒杯。
不知何時,剛剛還站在角落的小白兔走到了幾人的麵前。幾位笑的正歡的公子哥笑聲一頓,甚至還有正了正自己的花領結。
阮家人不準他們招惹阮家這隻小白兔,可沒說送上門也不準他們吃。
不過這回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阮玉手攥著心口,軟糯的眸子怯怯,看向的是他們當中麵相最凶惡的江一。
周圍的空氣因為她挑人的眼光一滯,連江一也覺得有趣地眯起了眼。
說江一凶惡也不至於,隻是他五官輪廓深邃,常年健身身體,讓他衣服底下的身體看起來充滿力量。
加上曾經的社會曆練,整個人眉梢眼角帶著隱隱的野性。
這樣的男人成熟女人覺得有魅力,可小孩子一般都會選擇避著走。
在所有人看來,阮小白兔就該是選擇避著走的那一類。
“你……是江家的哥哥嗎?”
阮玉對江一有印象,無法呼吸的感覺又湧了上來,阮玉臉頰憋得通紅,沒等江一回話,手顫抖地伸出抓住了他的衣擺。
手指緊緊的攥著,就像是在海裡抓住了浮木。
江一第一次發現二十多歲的女人,手指還有嬰兒肥這種東西。
手關節都泛著淡淡的粉。
像洋娃娃。
“怎麼?”
江一淡淡瞥過她的臉,表情冷淡,明顯不像是個求助的好對象。
可惜阮玉腦子發沉,看不出來。
“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就是眼神不好也瞧得出阮玉現在的狀態不對。
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其他地方卻蒼白的不見血色。
額尖和脖頸都溢了一層瑩瑩的汗。
幾個字阮玉說的艱難,眼眶霧氣彌漫,蕩漾了水波。
江一身邊的公子哥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女人裝嗲的不少,但他還沒聽過哪個聲音那麼奶。
輕柔柔,軟綿綿。
像是含著牛奶說話,調子都透著奶香味。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趙秋怡見阮玉搖搖欲墜的樣子,伸手過去扶她。
沒想到她卻避了過去。
趙秋怡看自己落空的手,掃了眼阮玉緊抓著江一的姿態,“我打電話叫阮四,免得出什麼事。”
阮玉眼睛迷蒙卻認真的盯著江一,滿場的人她隻信任他。
這股信任來的莫名其妙,江一舔了舔上顎,站著沒動。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阮玉有些抓不住江一的衣擺。
攥著心口的手慢慢上移,想要掐住無法正常喘息的脖頸,不過手還沒碰上去,就被江一截了糊。
一碰就是一手的汗。
江一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急促呼吸的阮玉卻奇異安定下來,目光朦朧有些失神地盯著他,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放。
如果江一願意伸手,大約她會毫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裡。
這畫麵還真像是雛鳥歸巢,旁邊看戲的公子哥邊撥著急救電話,還有工夫抽空調侃。
這女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聖母瑪利亞,江一覺得好笑,上個用這種信賴感恩的眼神看他的人,是他心情好大發慈悲沒用他的一隻手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