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懿大學畢業留在西安一家報社實習,空閒之餘還在準備考家裡電視台的編製。
出成績的同一天,曆經七年的《傳說》正式關服,一代人的青春終結。
唐懿雪上加霜,筆試成績排在第六,那一年平城電視台招聘指標縮減,劃線隻到第五名。
唐母希望她能早點回來,電話裡提過想讓唐父通關係把她塞進去。
唐懿沒什麼大誌向,但也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占用彆人的名額,嚴詞拒絕後,又在準備下一學年的考試。
後來她如願調回平城電視台,偶然間得知她能進電視台,唐父在其中多少出了些力。
台裡風言風語流傳的很快,唐懿不願再落人話柄,工作上愈發努力,做出的成績也愈發傲人。
不算庸碌的那兩年,她已經很少有空去想江樵生。
如果不是這次相親。
唐懿甚至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
回到家裡,唐懿從唐母那裡得知了一些江樵生家裡的情況。
他大二那年父親因病離世,大四一畢業就和幾個同學回平城創辦了一間遊戲工作室,這兩年也陸陸續續做出了些成績。
提及過去,唐懿不免想起那些年他故事裡的女主角。
隻是在長輩的轉述裡,她並未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唐母和介紹人聊完電話,轉頭問唐懿:“感覺怎麼樣?”
她當初和李泊川戀愛的事情家裡人都知道,後來分開,她身邊一直沒有人,唐母一直以為她在上一段感情裡受了傷。
唐懿懶得解釋,任由父母揣測,也少了很多麻煩。
隻是年紀漸長,她又是獨生,唐母不免憂心,難得見她鬆口去見了人,心裡便時刻掛念著。
換做任何一個人,唐懿都可以隨意說出是好還是不好的評價。
可來的是江樵生。
是她年少時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場美夢。
不知是不是“近鄉情怯”,唐懿竟一時也說不上來是好還是不好。
唐母見她發愣,推推她的腿:“跟你說話呢,聽見沒。”
唐懿回神:“聽見了。”
唐母還要問什麼,唐懿打岔道:“媽媽,我有點困,先去洗洗睡覺了。”
“你這孩子。”唐母繼續道:“好不好你給個口信,要不然你阿姨來問,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說。”
唐懿從客廳走到臥室門口。
幾步的光景裡,她忽然有了答案,回頭說了句:“挺好的。”
唐母喜笑顏開,唐懿隻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場夢。
那日之後,唐懿和江樵生禮節性的見過幾次,吃過幾頓飯,看過幾場電影,但誰也沒先戳破那層窗戶紙。
就這樣到了年末。
一三年的元旦,唐懿原先和江樵生約好一同跨年,但臨到當天,台裡工作繁多,她加班至零點,江樵生則是一條消息也沒有。
新的一年如期而至,約定好的人卻一個都沒能赴約。
唐懿以為她和江樵生的故事到這裡就是最後的結局,卻沒想到這也是新的開始。
新年的第二天,唐懿得知江樵生在昨天夜裡出了車禍。
輕微腦震蕩,右小腿骨折。
她匆忙趕至醫院,猝不及防見了家長。
江母對她早有耳聞,隻是在江樵生的介紹裡,他們的關係仍然停留在朋友的界限。
江母笑:“那你們聊,我下樓繳費。”
唐懿坐到床邊的凳子,盯著江樵生打著石膏的小腿,欲言又止:“你……”
江樵生看著她:“你昨晚去跨年了嗎?”
唐懿搖頭:“沒有,下班已經過了零點。”
“那就好。”江樵生笑了下:“沒有讓你等。”
唐懿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
她一直在等他啊。
唐懿不敢看他,盯著床尾的光影:“你怎麼出的車禍?”
“過馬路沒注意,對方右拐車速太快,不小心碰上了。”江樵生說:“就在你們電視台附近。”
唐懿莫名來了一句:“那說不定可以上今天的社會新聞。”
江樵生微挑著眉:“那你是不是要采訪當事人?把握第一手資料。”
唐懿煞有介事:“也不是不行。”